柳傾嘴角抽了抽,這是在給她下馬威嗎?
林楓剛要替柳傾出頭,就被柳傾抬手止住了。
"夫人過獎,小女哪有什麼姿色,不過是年紀輕些,若是夫人年輕的時候,十個我怕也是趕不上夫人一個,"柳傾面上淡淡笑著,似乎絲毫沒有被許沛的話影響,她從雙兒手裡接過來胭脂的盒子,雙手捧著,不卑不亢道,"素聞夫人平時注重保養,這是雲煙鋪子裡新進的膏子,晚上塗在臉上能夠讓皮肉煥然一新。"
許沛本來還想接過來,但是聽到柳傾這句話,便覺得柳傾是暗諷自己年老色衰,臉上帶著三分怒氣。
旁邊的小丫頭剛要伸手接過來,就被許沛一個眼神制止住了。
旁邊的幾個妾室一個個也想去拿,早知道雲煙的脂粉,都得提前好幾個月預定的,見宮裡的那些妃子也是用的雲煙家的。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小丫頭,聽說你們家世代經商,想來家裡沒什麼底蘊,沒想到就連家教也是這般不好,倒真叫我刮目相看了,"許沛眸光閃了閃,道,"說起來經商,我聽聞柳姑娘自己也經營了兩家酒樓,如此這般拋頭露面的,同那些煙花柳巷裡的女子有什麼不同?"
"往事就不提了,我覺得女子還是安分一些為好,尤其是你若是嫁進了侯府,這府裡的規矩多著呢,以後這酒樓怕是不能再經營下去了,不然,人家還不得在背後說三道四的,我們侯府可是丟不起人的。"
許沛一張嘴十分毒辣,就想著將林楓和柳傾拆散。
"夫人此言差矣,要是照夫人這個說法,女人除了在家裡相夫教子,還有什麼用處,我覺得女人也應該撐起半邊天,女人並不比男人差,只要走出去,女人也能建功立業,若是能夠光芒萬丈,何必要掩藏自己的光芒?"
旁邊的幾個妾室聽到柳傾這番話,全都驚詫地用帕子捂著嘴,不敢置信地說道,"這是什麼道理,女人若是拋頭露面,讓男人顏面何存,這不是存心讓自家的爺們丟臉嗎?"
"從古至今,一直都是林楓外,柳傾內,這女子在外面拋頭露面的,除了煙花柳巷裡的那些,還真是沒有了。"
"這商家出來的姑娘,就是沒規矩,比不得上京裡的大家閨秀,真不知道楓兒怎麼就看上她了。"
她們自以為自己的聲音不大,但是剛好能讓整個花廳的人聽到。
許沛面上帶著看好戲的神情,悠悠地品著茗茶。
柳傾覺得許沛就是來給自己下馬威的,這頓飯就是一場鴻門宴,非得把自己的親事拆散了不可。
旁邊的林楓面色沉了沉,終於不再忍耐,站起身道,"自古以來,自古以來,難道自古以來的所有事情都是對的嗎,前朝掛帥的穆元帥,誰不誇她是一介女英豪,還有曾經登基的武女王,在她的治下,百姓安居樂業,一派太平盛世,什麼女子不該拋頭露面,不過是偏見。"
柳傾看了一眼比自己還要憤怒的林楓,心裡暖暖的。
林楓眸子鎖著許沛,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認她,她就是我的妻,所以,我不管她是在家裡相夫教子,還是在外面建功立業,這些都是我的家事,我警告你,不要管的太寬了,否則,我也會對你不客氣。"
許沛垂了垂眸子,說實話,她心裡對林楓還是有些許畏懼的,說不上來是因為什麼。
連正室都不出聲了,剩下的妾室更是一個個噤若寒蟬。
許沛面子上有些掛不住,心裡飛快的打著算盤,"楓兒,既然你喜歡,那我也沒有什麼意見,正巧府上現兒住著一位得道高人,不知道柳姑娘的八字是何,我好請那位得道高人算一算。"
柳傾報上自己的八字,心裡有些不安。
若是放在從前,她是說什麼也不信這些玄虛的東西的,但是自從自己穿越後,她就覺得有些東西,真是科學沒辦法解釋的,有些東西,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許沛派人過去把高人請過來,把柳傾和林楓地八字交給他。
高人手上拿著龜甲,閉著眼睛,掐指一算,突然皺著眉頭。
許沛趕緊問,"大師,可是算出來些什麼?"
那人嘆息一聲,"這……這命格有些糾纏,八字互相相剋,兩人若是在一起,只怕會有血光之災。"
柳傾面上一沉,林楓眉頭輕鎖。
許沛面上卻多了幾分笑容,"感謝大師,大師也累了,先歇著吧。"
林楓面上帶著幾分懷疑,看了許沛一眼,"夫人,這得道高人如何會在我們府上?"
許沛知道他懷疑自己,十分坦蕩地說道,"高人云遊四海,這兩日正好路過此處,你父親前兩日覺得有些不順,便將高人請進來看看。"
"你確定這件事和你沒有關係?"
看到林楓陰沉的眼神,許沛有些害怕地捏著自己的帕子,"自然,這大師怎麼是別人能夠左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