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爺……能不能看在孩子的份上,出面要一下菜譜,你是當爹的,有你出面,她還能不同意不成?"趙曼柔慫恿道,"也是給咱們孩子多些保障,若是日後有個什麼變故……"
她止住話頭,看了看柳益元,看著他有些鬆動,便再接再厲。
"眼下,傾兒忙的不可開交,根本抽不開身去培養大廚,我們有了菜譜,也好幫上一把。"
柳益元捋著鬍子,微微點點頭。
下半晌,柳傾回家的時候,柳益元便把她叫到面前,把趙曼柔的意思說了一遍。
"爹,眼下後廚里人手也夠了,我也能忙的過來,謝謝爹的好意,培養新人還是不必了,"她怎麼會看不出來趙曼柔的意思,讓她把菜譜交出去,就只是培養新人這麼簡單?
她可不相信,趙曼柔能有這麼好的心。
"若是需要新人,我自個兒抽空親手教便是了,也不廢什麼時間,況且,還是自己教出來的人好用。"
趙曼柔陰陽怪氣地說,"傾兒,我們也是好心,怕你累著了,我們做父母的心裡也過意不去,你別想多了,再說,大家都是自家人,還分什麼你的我的,莫不是,傾兒你把我們當成外人,還如此提防著?"
柳益元抬抬眼看了看柳傾,心裡老大不高興,嘴上卻說著,"曼柔,傾兒肯定沒有這個意思,你不要多想。"
聽到趙曼柔的離間,柳傾氣得牙根癢癢,"姨娘說話還是注意些好,沒得生些嫌隙,還讓人以為姨娘是故意要針對我。"
趙曼柔冷冷一笑,"老爺,你可聽清楚了吧,咱們拿人家當家裡人,什麼都不藏著掖著,可是人家這心裡,可根本就沒有咱,我是個姨娘,倒也算了,可你您可是她的親生父親,自古以來,哪有女兒敢這麼忤逆父親的,這擺明就是沒把你當父親。"
"住口,"柳益元氣得臉色鐵青,抬手將桌子上的茶盞掃下去,質地良好的瓷杯子瞬間在地上裂成好幾瓣。
趙曼柔狠狠地瞪了柳傾一眼,隨後小意柔情地蹲下來,在柳益元旁邊拍著他的背順氣,"老爺,您可千萬別動怒,您這身子本來就不好,氣大傷身啊。"
柳益元冷哼一聲,"我氣死倒是讓她省心了。"
柳傾立在不遠處,沒有說話。
趙曼柔趁機點火,"老爺,您說這樣的話,讓無心的人聽了也不難受,可是妾身心裡就跟刀剜似的,"說到"無心的人"的時候,她的眼睛有意無意地看了看柳傾。
"再說了,老爺,您可得好好的,不然,我們娘幾個可依靠誰呢?"
這話,讓柳益元心裡有了一番考量。
本來,這柳家酒樓的股份就一直在柳傾的手上,可是女兒畢竟也是要嫁人的,若是自己現在不把酒樓掌控在自己手裡,到時候,可就難收回來了。
他想起來前兩天柳傾還對自己出言不遜,加上趙曼柔的一番話,更是覺得柳傾對自己這個父親不甚敬重。
"傾兒,為父念在你還需要整頓酒樓,確實肩上的擔子比較重,是為父欠思量了,從明日開始,這柳家酒樓還是憂為父親自上陣,你也正好可以歇一歇。"
柳傾有些驚詫地抬頭,"爹……"
"不必多言,就這麼決定了,我累了,你下去吧。"
說完,柳益元便閉著眼睛,一副頭痛的模樣,顯然是在下逐客令。
趙曼柔忙道,"老爺,您快點消消氣……"
柳傾不在停留,大步走出花廳。
她在自己的房裡坐了約一個時辰,就聽見趙曼柔的院子裡傳來聲音。
"今兒個老爺總算是開竅了,知道把酒樓給收回來了,"這是趙曼柔旁邊的小丫頭的聲音。
"行了,別嚼舌根子了,我身上有些乏了,快去給我燒熱水。"
柳傾想了想,抬腳邁出自己的院子,拐了一個彎,來到趙曼柔的別院。
趙曼柔看到柳傾黑著一張臉,先是嚇了一跳,隨後便嘲諷道,"是老爺的主意,你若是有什麼不滿,大可以去找老爺說清楚,我可是無辜的。"
柳傾臉上帶著笑,邁著步子走到趙曼柔身旁,兩人相距不過一步遠的距離,"你無辜?是你肚子裡的孩子無辜吧。"
"你……你想幹什麼?"趙曼柔慌亂地有些說不清話。
"我想幹什麼?"
柳傾看到趙曼柔害怕的樣子,嗤笑道,"我又不是你,就算是手上沾了這麼多人的血,還是能每天晚上睡得踏踏實實的,若是我,一想到那些人死前的慘狀,肯定會嚇得睡不著。"
"你別胡說。"
趙曼柔臉色有些發白。
"我就是想問問,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柳傾的目光放在趙曼柔的肚子上,隨後移到趙曼柔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