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的迎親隊伍很快就來了,面對最強勢的邊境小國的有意示好,大梵朝的統治者自然是喜不勝收,恨不得直接將最漂亮的公主下嫁。
但是令滿朝文武大臣都意料不到的是,苗疆使臣請求迎娶的確實武林盟主慕驚文的千金。對於苗疆這手,引起了不少人的疑慮。慕驚文武功高強,心懷仁義,又在前線抵抗邊境侵犯多年,俠名遠播頗受百姓的愛戴。
而大梵朝的聖上天性多疑又愛奢靡享樂,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一直不如慕驚文。這一點早就令當今聖上耿耿於懷,很早就開始忌憚慕驚文。若不是滿朝文武找不出一個能頂替慕驚文站在邊境的人,早已奪掉慕驚文的軍功。
現在苗疆此舉,無疑令聖上對慕驚文的疑心提高到了極點。畢竟之前明明是慕驚文率領的軍隊一直傳來喜訊,為何在最關鍵的時候敗了一場,傳來求和的訊息。
聖上與苗疆使臣打太極,以慕驚文女兒太過年幼、而本朝公主風華絕代是更合適的人選暗示,可是苗疆使臣十分強硬,表示苗王也是年少,早年偶然一見慕盟主千金便已傾心,希望聖上成人之美。
這話一出,聖上的臉色更難看,只道“這事得和慕盟主商量,使臣先回去休息,等傳召慕愛卿進宮再行定奪”趕走了使臣。
等到朝見散去,眼紅慕驚文多時的權重大臣立刻從旁扇風點火,認為:這是坐定了慕驚文和苗疆私下有過交集,看來慕驚文早已有了反叛之心。
聖上沉著臉,久久沒有說話。
遠在江南的盟主府,依舊是清冷的模樣,沒有因為主人的迴歸而熱鬧起來。自從盟主夫人死後,這座府邸就失去了溫暖。
沐時坐在庭院裡的千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晃著,距離上一次與盟主老爹爭執已經過去好幾天了,父女兩也陷入了冷戰,除了吃飯會碰面,就會心照不宣的避開。
其實沐時倒是沒有放在心上,她的思維畢竟過於朝前,與愚忠的父親格格不入,她只是氣這個老爹太不把自己當回事了,就像一個工具人。
“如果是那個人,肯定不會這樣做......”沐時的腦海忽然冒出了這樣一個念頭,隨後一怔,一腳踏在地面停止了晃動,有些迷茫地抬頭望著太陽,“那個人,是誰......”
她想不起來了,好多事情,都忘記了。甚至是重生這件事,沐時都快忘記了.......
似乎,忘記了很重要的事情。
沐時捂著心口,微微蹙眉苦苦思索,想要記起那些遙遠的記憶,可是腦海中的人影始終是模糊的,不管她怎麼努力地睜大眼睛,這些人都是模糊不清的。
沐時在這些人影中行走,一個個掰過來想要看清他們的臉,可是他們的五官上總是蒙著一層朦朧的白霧,怎麼抹也抹不掉。
沐時就像狗熊偷玉米,掰一個丟一個,一直走到綽綽人影的盡頭才停下來。盡頭站著一個身姿卓越的黑衣男人,暗紅色的雲紋在衣角蔓延,尊貴而優雅。
他正對著沐時,遺世獨立,白光透過他的身影落下來,陰影將他的面容覆蓋。
“你是誰?”沐時死死地盯著他,下意識地喊出來。
他沒有說話,朝著沐時伸出手。
沐時只覺得心口悶悶地,潛意識告訴她一定認識這個男人,可是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她不該忘了這個人,她想。
沐時伸出手,一步一步地走上去,想要抓住他的手。
“聖旨到——”
一道高吟聲驟然響起,近在咫尺的男人瞬間破碎,化作了點點星光消散。
“別走!”沐時猛地向前衝,然後跌在了地上。迴歸現實的疼痛令沐時清醒過來,趴在冰冷粗糙的土地上,小臉上滿是泥土。可是沐時沒有理會,就那麼趴在地上雙目空洞不知道望著哪裡。
那個男人是誰,她忘記了什麼......
“哎喲,我的小祖宗,你怎麼摔倒了!”老管家的驚叫聲適時地響起,趕來找人的毆爺爺急忙將沐時扶起來,緊張地檢查著,“小姐,你有沒有傷著哪裡?練功也不要這麼不要命呀!”
沐時眼珠轉了轉,回過神,微微一笑拉開老管家的手,“沒事,毆爺爺你不要擔心。”
老管家聞言鬆口氣,拍了拍心口,“看你剛才雙目無神,還以為摔傻了”
沐時噗嗤一笑,吐了吐舌頭,“我哪有嬌弱,毆爺爺你別忘了,你都打不過我了!”
“是是是。”老管家滿眼寵溺,掏出手絹為沐時擦著臉頰的灰土,“單論武藝,小姐已經比很多成年人都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