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魔族於千年前空降隨安大陸,關於魔族的噩夢和戰火就從未停止過。千百年來,隨安大陸已經是千瘡百孔。
人族的記憶中,最恐怖的噩夢只有三場戰場,第一場是魔族降臨時的第一場征戰,那時候的魔族空前強大,奇異的腐蝕性魔元打了人族一個措手不及。若不是他們內部突然動~亂,這隨安大陸早已是魔族的天下。
第二次沉痛的記憶是六百年前,魔族養精蓄銳幾百年後,在當時魔皇的帶領下打下了隨安大陸一半以上的領土,一度將人族壓得苟延殘喘,直到冰皇海瀚西橫空出世,才改變了這一劣勢。
第三次,便是百年前的大戰,魔族因為擁有了醉朦朧這個巨大的殺器,令人族損失慘重。若非有藥聖宮化出世,光明藥火焚燬毒霧,並打敗了魔皇,人族怕是也成了階下囚。
這麼看來,人族似乎每次的運氣都不錯,在瀕臨滅亡的時刻總有更強大的英雄從天而降,解決了魔族的危機。
但是,這一次呢?
短短三天,血色風暴席捲了大半個皇圖帝國,即使帝國頒佈撤離的速度已經是爭分奪秒了,可是普通百姓的速度有限,尤其是邊緣的小城鎮和山裡住民,根本來不及接到資訊,不可避免的出現了大量傷亡。
血腥味籠罩了整個皇圖帝國,一時間風雨飄搖,人心動盪。
最恐怖的是,等到第四天,血色風暴已經不拘泥於皇圖帝國的土地了。皇圖帝國位於東方,與南北的黎國和北封帝國比鄰。
黎國還好,跟皇圖帝國橫著一座高不可攀的天墮山,血色風暴一時間難以翻越。北封帝國卻慘了,直接被波及到。
屈川立刻讓顧南隨跟著北封帝國的王級強者趕往北國,好在北封帝國有妖族生存,妖皇也指揮了在北封的妖族世家出動,陸續往雲創和藍越撤離。
這個時候,藍越到成了最安全的國家。
沐時甚至有預感,若這一戰人族勝利,藍越怕是會成為最強的國家。日後喘息過來,甚至能夠吞併其他國家了。
七天後,隨安大陸的三分之一的領土都沉淪在血腥的風暴中,不知道多少生靈葬腹其中,血光沖天而起,即使遠在藍越和隔著天墮山的黎國,都能看到這恐怖的天空。
如同末日降臨。
短短七天,皇圖徹底淪陷,北封與雲創淪陷大半,藍越和黎國開啟了大門,接納逃亡的普通百姓。
為了維護治安,各國也是費盡了心計。
到了第八天在無數人膽戰心驚的注視下,風暴終於停止了侵略的腳步。隨安大陸一分為二,一半是正常世界,日升月亮,有晴有雨。
另一邊,則是修羅地獄般的血紅世界,狂暴的龍捲風隨處可見,斷埂殘桓,毫無生機。
屈川所率領的上萬魔法師和武鬥師,在輪流抵禦了七天的風暴後,終於有了喘息之機。疲憊不堪的強者甚至不再講究,直接落在邊緣的大地盤坐下來休憩恢復狀態。
沐時靠著一棵灰敗的大樹望著零零散散四散打坐的魔法師和武鬥師,這些原本尊貴無比的強者,竟然也有這麼狼狽的一天。正是應了那句話,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在想什麼?”北夜不知從何處冒出來,手中執著一朵小黃花,與他本人的氣質產生了鮮明的對比。
沐時望著有些好笑,視線落到北夜手中的嬌嫩花朵,“送給我的嗎?”
北夜莞爾,將花別在沐時耳朵上,“我只是感嘆它生命力如此旺盛,這麼一看,確實跟你很搭。”
“你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沐時一挑眉,魅麗的容貌在嬌嫩的花朵襯托下越發明豔。
“當然是誇你。”北夜一笑,俯身將額頭抵在沐時額頭上,鼻尖微微摩擦著,“看似柔弱實則堅硬,在風暴的摧殘下還能屹立不倒,不就是你嗎?”
“算你會說話。”沐時一笑,推了推北夜的胸膛,隨即笑容淡化下去,望著北夜身後的血色世界,語氣低沉下來,“他是不是要開始了?”
北夜輕輕“嗯”了一聲,微微皺眉,“你想說什麼?”
沐時欲言又止,片刻後嘆口氣,“與其在這坐以待斃,不如搏一搏,也許還會有生路?”
北夜沉默片刻,眼神冷冽下來,聲音低沉地道,“再等等吧,如果他直接失敗的話,我們就不需要去冒險了。”
沐時聞言點點頭,剛想再說什麼,屈川帶著聖女赫連空地位極高的王級強者已經走了過來。
屈川的面色十分嚴肅,似乎發生了什麼嚴重的事情。當然,沐時想不到比北無冥現在做的事情還要嚴肅的了。
幾人走過來後,屈川直接落下來一道結界,看得沐時和北夜都挑了挑眉,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屈川直入主題,“我們已經商議過了,北無冥此舉,無非就是想獻祭生靈,激怒大陸。只要大陸之靈一出來,他就可以吞噬,以此進階成聖。”
北夜頷首贊同,“這一點,我已經知道了。你現在來說,是有什麼解決的辦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