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司離準備了一頓豐富的晚餐款待了沐時,並對司家人宣佈自己已與沐時契結金蘭,從今以後沐時就是司家的小少爺,待遇等同於當初的司淵墨。
司家其他長輩雖然不滿,但是也知道這次的危機多虧沐時傾力支援司離,這才沒讓司淵墨那個叛徒得逞。加上得知了沐時的實力和年紀,又知道沐時即將離開,也就沒再說什麼了。
沐時在司家的家宴上也能一窺司家如今的局勢,用貌合神離並不為過。看來司離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
吃完了這頓心思各異的晚餐,沐時與司離一邊散步一邊往司離的庭院走去。二人一時間相顧無言,只有微熱的風在呼嘯。正當沐時思索著該說點什麼打破沉默時,司離先一步開口了。
“真的不再留幾天了嗎?”司離面容露出一絲惆悵,輕聲提問。
沐時聞言攤攤手,“這隱患一天不除,壓在心頭我一天也不敢停下來。”
司離點點下巴,他向來是個心思玲瓏的人,瞭解沐時的想法還自然不會強行挽留。
“那一切小心。我已傳音與阿笙,到了黎國你先去找他,想必對你獲取聖獸魄有所幫助。”司離沉吟一番。
沐時有些感動,笑了笑,“多謝大哥為我打算。
司離有些彆扭,眨了眨眼睛道,“你還是喊我司離吧,叫大哥真的很奇怪。”
沐時揚揚嘴角,打趣道,“為什麼?那喊司離大哥好了。”
“…你喜歡就好。”司離哭笑不得。
沐時笑嘻嘻地揹著手,心頭難得得放鬆下來。
臨近庭院,司離率先停了下來,渾身緊繃緊緊盯著前方,笑容有些銳利,“這麼多天了,北慕兄終於願意出來見我一面麼?”
沐時怔了怔,探頭看去,庭院正門的屋簷上,北夜一襲玄衣與夜色相融,暗金色的邊紋與燈火交輝相應,神秘而華麗。
他抱臂立於屋頂,一頭烏黑得長髮被熱風吹得向一側舞動,一雙偽裝過的黑眸幽深地看著司離與沐時,神色莫名。
“哎…北…北慕你什麼時候來的?”沐時一句北夜差點脫口而出,還好想起來硬生生改口。
“剛剛。”北夜惜字如金,身形微動便出現在了二人面前。
“北慕兄好身手,我司家這麼多守衛,都沒有發現你。”司離微微一笑,絲毫不惱怒北夜的不告而入。
北慕輕輕點頭,算了回了司離的誇讚,兩人相視,司離雖然年少,但是身高竟然也比北夜差不了太多,只是氣勢上沒有北夜強悍。
沐時感覺氣氛有些古怪,手虛虛握拳輕咳一聲,“那個?這裡風大,我們進去聊?”
北夜與司離幾乎同步看向沐時,看得沐時背後有些發毛。
“沐時說得不錯,北慕兄難得駕臨寒舍,倒是我待客不周了。”司離滿臉歉意,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北夜淡淡一笑,“是我不請自來,叨擾了。”
沐時:“………”
沐時放棄與這兩個奇怪的人溝通了,直徑走進了庭院。兩人見狀收回視線,跟著沐時走進去。三人默契地在院內石桌邊分次坐下。司離與北夜面對面,沐時夾在中間默默倒茶。
“聽沐時說,北慕兄很喜歡藍越的風土人情,醉心於山河人間?”司離推了一杯倒好的茶到北夜面前。北夜穩穩接住,拿起輕嗅一口,微微勾唇,“藍越人傑地靈,難怪會養出司離少主這般年輕俊才。”
“北慕兄客氣了,比起你,我就如那逐月之螢。哪裡擔得起這稱讚。”司離客氣得笑著。
“司離少主過於謙虛了,我在裡這般年紀,可沒有這樣的成就。”北夜回以淡笑,兩人商業互吹,眸光流轉間,交織著常人看不懂的情緒。
沐時聽得牙酸,伸手打斷了二人的互誇,“你們別客氣了,不如都誇誇我吧?”
“噗嗤——”司離忍不住失笑,隨即有些羨慕地嘆口氣,“真是羨慕北慕兄,能夠長伴沐時左右看其成長給予幫助。”
北夜微微挑眉,抿了一口茶,“這是為人師者應該做的。”
“原來您是沐時的師父麼?”司離怔了怔,連忙站起來微微鞠躬,“那是我逾越了,前輩請勿見怪。”
這下輪到沐時忍不住笑出來了,她真的懷疑司離是故意的,北夜年紀也不算太大,好歹屬於青年才俊的範圍,他這一聲前輩,硬生生將北夜拉高了一個年紀似的。
北夜涼涼看了一眼沐時,皮笑肉不笑,“客氣了,還要多謝你贈予時兒的碧羽妖土。”這一聲時兒絕對是故意為之,不僅聽得沐時雞皮疙瘩直冒,連司離表情也一言難盡。
北夜見二人被堵的說不出口,心情愉悅地勾了勾唇,“總之,我是來感謝這些天你對徒兒的照顧。”說著他輕輕揮袖一掃,桌面便出現了一個玉盒,“小小謝禮,不成敬意。”
沐時微微皺眉,輕輕拉了拉北夜的衣袖。北夜看了一眼,示意沐時不要說話。
司離看了一眼玉盒,隔著這麼遠的距離他都能感受到如此精純的火屬效能量,想必是難得一見的火屬性珍寶。這對火系魔法師而言是天大的誘惑,司離壓下本能的慾望,搖了搖頭道: “沐時與我義結金蘭,又幫了我這麼大忙,碧羽妖土,收之無愧。”
“這東西,我要不得。”司離含笑將木盒推了回去。
北夜看了眼司離,屈指一彈,一點火星落在玉盒上,玉盒內的東西受激暴動,拼命地掙動起來。看著這頗具靈性的東西,連沐時都忍不住好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