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絕山久負盛名,與龍虎山、須彌山、蓬萊山,並稱為四大仙山。
龍虎山是天下道宗,須彌山是西方教聖地,蓬萊山自不必說,是海外縹緲之地。
張良少年時便外出遊歷,見到的名山大川自是不少,但他卻獨獨對眼前的天絕山情有獨鍾,從山上俯視眾生,讓他覺得無比的愜意。
他從小生在富貴之家,雖然也曾見識過天地之遼闊,但見識卻也只是侷限於韓國新鄭的一隅之地。
他遊歷多年,方之天地之廣袤,華夏之遼闊。即便是窮奇一生,都無法將其走遍。
想到此處,他開始有些欽佩自己的仇人,始皇帝嬴政。
秦國奮六世之餘烈,一統天下,其中經過數代君王的嘔心瀝血。
而他出生的韓國,王侯昏庸,官員腐化,國中之人樂享其成,渾渾噩噩,毫無奮發圖強之心,更無吞吐天下之志。
想到此處,他不禁有些慚愧。
他有些茫然,面對這樣一個龐然大物,想要復仇何其之難?復仇之後又當如何?難道讓天下再回歸到戰亂之中?
這麼多年,他跟隨師父研究帝王之術,為的不就是建功立業嗎?可若是一意反秦,那這一身的本事該如何施展?
學習文武藝,貨賣帝王家。可他學成後第一件事,竟然是要與帝王家為敵。
如此做法,豈不是斷了升遷通道,搭上了自己的畢生功業?
如今天下安定,即便是當初韓國的舊人,也未必願意與自己一心,復興韓國。
他不止一次向老師問及天下大勢,但老師始終是閉口不言。
或許是想的太過入神,張良竟然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沉沉睡去。夢中的他像一縷魂魄般在天上游蕩。
“張子房....張子房...”
正在遊蕩的張良聽見身後有人呼喊,轉頭看去。只一位老者乘著軺車緩緩走來,老者一襲黑衣,有天人之姿,鬼宿之相。
而這軺車也非同凡響,拉車的乃是一隻吊筋猛虎和艾葉花皮獵豹。兩個畜生不停的朝著張良嘶吼著。
“張良見過前輩,不知前輩尊姓大名。”張良躬身說道。
“老夫遊歷人間百餘年,早已忘卻了性命,只有四句詩,且說予你聽。遺書皆羽化,傳者匪真書。此老縱橫祖,儀秦得緒餘。”老者悠然道。
“桃花流水去飄然,笑入雲深訪洞天。隱逸流多埋姓宇,縱橫術竟出神仙。”張良回道。
老者點了點頭說道:“孺子可教也。”
“前輩過譽。”
“張子房且聽好,老夫奉昊天法旨,讓你通曉天下運勢,堅定抗秦之心。輔佐真龍天子,成就大漢江山。”
“張良謹聽前輩教誨。”
“商承夏制,秦周同源。天命所歸,一掃六合。不修德政,合而又分。沙丘宮變,陳王起義。霸王舉鼎,諸侯割據。真龍現世,怒斬白蛇。大漢當興,秦國滅亡。”老者說道。
張良敏銳的注意到了其中的關鍵字眼,沙丘、陳王、霸王、真龍。老者的話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那就是在不遠的將來,大漢當興,秦國將滅。而他,會在這新朝的建立的過程中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