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綠蟻虛弱的倒下,幾乎站不住,窩瓜上前扶住他,緊張地“你怎麼樣?”
畫皮鬼的由來已經很久了,但是這裡的畫皮鬼與一般的畫皮鬼不一樣,如果李綠蟻猜的沒錯的話,這裡的畫皮鬼是被強行關在這片空間的,而施動者雖然未知,但是用了什麼手段已經很明顯了,不是別的,是巫術中的一種,喚為黑巫術。
雖然早知樓蘭是個十分神秘的地方,甚至有傳言說樓蘭的巫術與苗疆的蠱術可以相提並論,但是到底是沉埋在沙子裡幾千年前的事情了,誰也沒有當真,卻沒想到就在這裡被李綠蟻遇到了。
黑巫術通常以詛咒為主,尋求黑暗或邪惡的力量懲罰施術者的仇人,不過一般要付出同等的代價。例如:普通人使用詛咒時,一般使用自己的血作為媒介召喚惡靈或邪靈,如果詛咒成功,施術者必須以自己的生命力作為詛咒的力量來源。否則詛咒將無法進行,甚至招來的邪靈還會反噬施術者。
其實除了黑巫術,歷史上有記載的巫術還有很多,包括與黑巫術對立的白巫術,以及與他一樣以傷人為目的的其他惡毒分支,之所以李綠蟻猜測是黑巫術,原因不是別的,從剛才發生的一切已經得出答案了。
那個女子生前便被巫術強行轉化成了畫皮鬼,這在巫術裡行得通的,鬼無法便成人,但是人卻可以被某種邪惡的手段強行變成鬼。這種鬼怪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人為的插手干預,最後的成品往往會比前者咒怨更深,因此威力也就更甚。隨後黑巫術再將畫皮鬼封鎖在牆中,這個房間只要一旦有人闖入,就會觸發一種媒介機關,瞬間會變成預設好的陷阱。
然而陷阱畢竟是陷阱,只要是人為就有據可循,而李綠蟻在得到了那個提示後,果然找到了現實與陷阱之間連線的那個點,而那個點也不是別的,正是現實與虛假之間的矛盾點,也可以稱為臨界點,達不到這個點,這片空間不足以形成,超出這個點,眾人將被永遠困在這裡無法擺脫。
李綠蟻在那一刻毅然決然的咬破了舌尖,目的是為了不能讓牆裡面的畫皮鬼發覺自己找到了這個矛盾點,轉而迅速的將這個矛盾點轉移,因為矛盾點是會隨著畫皮鬼的心念而產生變動的,下一次的臨界點可能就不是這麼好找了。
這一切說來驚險的很,此次若無那個在歷史中本應該消失了的人的提醒,恐怕四人真的要遭殃了。
李綠蟻搖搖手,再次道:“我剛才只是破了那個,因為鬼魂到來而擾亂此地的風水磁場的異象,那隻畫皮鬼並沒有解決掉”,臉色慘白的搖搖欲墜站起,看向四人。
井瓊霜帶著些緊張的:“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這裡原本是有別的東西阻擋我們的去路的?”
太原府有個姓王的書生,大清早出門,在路上遇見一個女子,懷裡抱著包袱,獨自奔走,步履艱難。王生加快步伐趕上她,見她姿容俏麗,遂頓起愛慕之心。他問女子:“為什麼一大清早就獨自一人行路?”女子說:“趕路的人,不能做伴解愁悶,何必煩勞多問?”王生說:“你有什麼愁悶就說出來,也許我能效力,不會推辭的。”女子神色慘淡:“父母貪圖錢財,把我賣給富豪人家,大老婆非常嫉妒我,一整天地不是罵就是打的,我實在忍受不了這羞辱,所以打算走得遠遠的。”王生又問:“你準備到哪裡去?”女子說:“逃亡流落在外,還沒個去處。”王生說:“我家離這兒不遠,只要願意,可委屈暫住。”女子很高興地答應了。
王生幫她提著包袱,領她一塊到了家裡。女子看看屋裡沒有別的人,就問:“您怎麼沒有家眷?”王生答道:“這是我的書房。”女子說:“這是個好地方,如果您同情我,讓我生活下去,必須保守秘密,不要對別人說起。”王生滿口答應,讓她藏在密室,過了好多天也沒人知道。後來,王生將這事悄悄告訴給妻子陳氏,妻子疑心這女子是大戶人家的小妾,勸丈夫將她送走,王生根本不聽。
一個偶然的機會,王生在市上碰見一個道士,道士看到他後現出驚愕的神色。問他:“你遇見過什麼?”王生說:“沒有遇上什麼。”道士說:“你身上邪氣環繞,怎能說沒有遇見什麼?”王生極力辯解。道士只好離去,臨走時還遺憾地說:“糊塗啊!世上竟有死期就要臨頭還不覺悟的人!”
王生因他話裡有話,不得不懷疑起那女子。又轉念一想,明明是個美麗的姑娘,怎麼會是妖怪,猜想是道士借鎮妖除怪來賺取幾個飯錢吧?一會兒功夫,他就回到書房,一推門,發現裡邊插著,進不去。於是起了疑心,就翻牆進去,而房門也緊關著。他躡手躡腳走到窗前朝裡面偷看,只見一個惡鬼,臉色青翠,牙嶙峋猶如鋸齒一般。那鬼把一張人皮鋪在床上,正拿著一支彩筆在上面描畫著,很快就畫好了,把筆扔在一旁,然後雙手將人皮提起來披在身上,頃刻間化成一位女郎。
看見這情景,王生嚇得膽顫心驚。一聲也不敢吭,像狗一樣伏下身爬了出去,慌慌張張去追趕道士。然而,那道士早已不知去向。他到處去找,終於在野外碰見。王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向道士哀求救命。道士說:“讓我替你趕走它。其實這鬼也怪可憐的,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替身,我也不忍心傷害它的性命。”於是他把蠅拂交給王生,叫他拿回去掛在臥室的門上,分手時向王生約定有事到青帝廟去找他。
王生回到家裡,不敢去書房,晚上就睡在內房,並將道士給他的蠅拂掛在門上。約莫到了一更時分,他聽見門外有戢戢的聲響,王生自己不敢去看,卻叫妻子去偷偷看,只見那女子來了,望著門上的蠅拂不敢進屋。
女子在門外咬牙切齒,站了很久才離去。過了片刻卻又來了,而且嘴裡罵著“道士嚇唬我,我總不能把吃進嘴裡的食物又吐出來!”於是便將蠅拂取下來弄碎,竟然破門而入,徑直闖到王生床前,剖開王生的腸肚,雙手抓起王生的心臟離去。王生的妻子嚇得大聲呼叫。丫鬟端著蠟燭進來一照,見王生已死,胸腔到處血跡模糊,陳氏嚇得連哭都不敢出聲。
第二天,叫王生的弟弟二郎趕去告訴道士。道士發怒說:“我本來是憐憫它,它竟敢這樣!”當即就跟著二郎一起趕來。但那女子已不知去向。道士抬頭環顧四周,說:“幸好沒走遠。”又問道:“南院住的是誰家?”二郎說:“我住在那裡。”道士說:“它現在就在你家裡。”
二郎一聽很詫異,認為沒有。道士又問:“是不是有個陌生人曾經來過?”二郎回答說:“我一大清早就到青帝廟去請您,確實不知道,我可以回去問問。”二郎去了一會兒,就回來說:“果然有人來過,早晨來了個老婦人,想在我家做僕人,我妻子把她留下了,還在家裡。”道士說:“正是這鬼怪。”當即和二郎一起前往。道士手執木劍,站在庭院中央,大叫一聲:“大膽孽鬼,快快還我蠅拂來!”
老婦人在屋裡嚇得大驚失色,正要出門逃路,道士急追過去,一劍將她擊倒在地,人皮嘩啦一聲脫落下來,立地還原成一個惡鬼,躺在地上像豬一樣地嗥叫著。
道士用木劍削了它的頭,那鬼頃刻間化為濃煙,在地上盤旋成一團。道士拿出一個葫蘆,拔開塞子,將葫蘆放在煙霧中,眨眼間就將那煙霧全都吸進葫蘆裡。道士塞住葫蘆口,將葫蘆收好裝進袋子。大家去看人皮,眉眼手腳都很齊全。道士像卷畫軸似地將人皮捲起來收好,正要告別離去,陳氏跪在門口,哭求道士讓他把丈夫救活。道士推辭無能為力。
陳氏哭得更加悲傷,伏在地上不起來。道士沉思了一下說:“我法術太淺,實在不能起死回生。我指給你一個人,他也許能救你丈夫,你去求他一定會有結果的。”陳氏問:“什麼人?”道士說:“街上有個瘋人,常常睡在糞土裡。你去試著向他求告,他若要發狂侮辱你,你千萬不要氣惱。”二郎也知道有這麼個人。於是辭別了道士,和嫂嫂一起上街去找。
他們見有個乞丐正在路上唱歌,鼻涕流有三尺長,滿身汙穢叫人無法接近。陳氏跪行向前,那乞丐笑著問道:“美人兒愛我嗎?”陳氏向他說明來由。乞丐又大笑著說:“人人都可以做丈夫,救活他有什麼用?”陳氏堅持苦苦地哀求。乞丐說:“真是怪了!人死了乞求我來救活,難道我是閻王嗎?”說完,怒氣衝衝地用柺杖打陳氏。陳氏含淚忍受著疼痛和侮辱。街上看熱鬧的人漸漸雲集過來,在四周圍成了人牆。乞丐咳痰唾涕弄了滿手,舉到陳氏嘴邊說:“吃了它!”陳氏漲紅著臉,但她想起道士的囑咐,就強忍著吞食下去。她只覺得那東西進到喉嚨裡梗得像一疙瘩棉絮,格格而下,隨後鬱結在胸口不動了。乞丐大笑著說:“美人愛上我啦!”說完,就起身走了,連頭也不回。他們追隨其後,進到廟裡,想再去求他,但卻不知他在哪裡。他們在廟前後找遍了,也不見他的蹤影。
“在世上諸鬼之中,有一種鬼怪面目猙獰,他們善於披上用彩筆繪畫的人皮,裝扮成一個令人心愛的美女,耍弄各種欺騙手段,以達到裂人腹、掏人心的目的。”李綠蟻站定,看向四周。其餘三人頓時不敢置信的“照你所言,應該也只破除了畫皮鬼所引發的磁場異象,那那隻鬼還在這裡——我們——”
沒錯,那隻鬼還在這裡,並且也不在其他地方,就在自己這四人之間,欲裂人腹、掏人心,置人於死地。
窩瓜頓時兩股戰戰、幾欲先走,李綠蟻審慎的看向三人,慢慢往後退了一步,眼神如獵鷹,與三人保持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