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因為昨天晚上的事情,兩人一夜沒睡好,一大早找了兩輛腳踏車往鎮上去了,因為沒有吃早飯,錄影機店旁邊就有一個餃麵店,窩瓜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說什麼也要等吃完早飯再辦事,李綠蟻剛想反駁,可是自己的肚子也表達出了跟窩瓜一樣的意見。
窩瓜懶洋洋的坐在凳子上,驚覺欠身,打了個呵欠揉眼睛,忽然“嗝——”一聲,好似旱天雷一般打了個飽嗝,嚇了李綠蟻一跳。
“這還沒吃呢,你咋飽了?”
“你懂個毛,這是餓嗝,腸胃現在做好準備,開始百米衝刺了,你往開挪挪,不要耽誤我臨場發揮。”又轉身對老闆道“先來兩碗餛飩給我塞塞牙。”
所以人喝酒的時候,最好有兩個菜,實在沒菜,吃點花生米也行,不然光喝酒不吃菜,但凡吃一顆花生米也不會醉成這樣。
對面的影音店內有四架電視機,下面還安放著插入的錄影機,這也是投幣式的,只要有客人需要,進去後投幣,想看多久就看多久,這正好,現在不知這帶子的時長,李綠蟻決心與金元寶吃完早飯先將帶子的事情弄清楚,然後再根據情形想辦法,這時回頭一看,窩瓜面前已經摞起了五大碗的空碗,連湯都被窩瓜喝完了。
“窩瓜?!你幹什麼,我的那碗呢?”
窩瓜吃著老闆盛上來的第六碗,吃的滿嘴都是醬油“你光顧著看對門了,哪有空吃飯?我看你也不餓,正好成全本大帥,本大帥乃是祖國的鮮花,不吃飯怎麼能長高為祖國添磚添瓦?!”
李綠蟻深吸一口氣“可是你都吃了六碗了,你好歹也給我留一碗吧,讓我付早飯錢,總得讓我看看我的早飯長什麼樣子吧。”
窩瓜一愣,放下碗,環顧四周,見那老闆眉開眼笑的看著他,似乎在鼓勵他,頓時“吧唧”了一下嘴,有點委屈的“我有什麼辦法,你自己看看這餛飩,一碗就這麼點,這賣餛飩的店包了一年的餛飩,豬就受了點皮肉傷,它受的是皮肉傷,我怎麼能吃飽呢?”
…………
李綠蟻捂了捂臉,“老闆,給我來兩個饅頭吧。”
當吃到第十碗時,窩瓜實在不好意思的,小聲的對老闆道“老闆,打包兩分,我還有個工友,我得帶回去給他吃。”
我懷疑你在,你在無中生有、暗度陳倉、憑空想象、憑空捏造、胡言亂語、無可救藥。
李綠蟻搖了搖頭,窩瓜神清氣爽的站在影音店門口,叼著牙籤,砸吧砸吧嘴,有點惋惜的搖了搖頭:真可惡,本來還想塞牙的,結果吃了十碗連牙縫都沒碰到,這不,實在不好意思多吃了,只得捏造出一個工友來,否則自己的面子往哪擱?雖然都是屎殼郎付的錢,但是我吃飯也很累啊,做人活著真是太難了。
兩人抬腳就往店裡走,忽然窩瓜又響亮而悠遠的打了個嗝,驚得影音店內的人齊齊看向他,李綠蟻也心肝一顫,有點恐懼。
窩瓜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怕,我這是飽嗝。”估摸著也有四分飽了。
影音店內客流量不大,可能因為現在在放暑假的原因,每當上學,特別是週末的時候,這裡的人流量大的簡直難以想象。兩人挑了一個角落,開始坐在錄放映機前看帶子,這次沒有什麼意外事故發生,錄放映機“咔噠”一聲,開始放映。
這卷帶子有點奇怪,開始播放的時候,是呈一百八十度倒著播放的,窩瓜與李綠蟻彎頭、彎頭、彎頭……最後“乓”一聲,兩人的腦袋拐彎時撞在了一起,紛紛驚恐的看著對方,拉開了一點距離,再次彎頭、彎頭、彎頭……
帶子沒有聲音,雖然是彩色的,但是畫質很差,看著好像是七八十年代的錄影機一樣,又因為開始似乎是錄播錯誤,使得角度發生了變化,因此初次看著很麻煩。
帶子中的背景毫無疑問是在一片戈壁灘的沙漠中,大約有二十幾個人,烏泱泱的聚集在一起,臉上都帶著墨色的防風鏡,看不清臉,連衣服穿得也都是迷彩行軍服,連是男是女都難以分辨,拿著攝像機的人應該是個女人,因為在那女人初次轉換手時,她的右手關節顯得白嫩而纖細。
“屎殼郎,你能看出這裡面哪一個是黑眼鏡嗎?”
窩瓜脖子都酸了,這詭異的拍攝角度,似乎那拿攝影機的人是個門外漢,只顧著攝影,根本就沒有注意自己拿倒了,也許是根本就沒有將攝影放在心上,不過拍攝小組活動的錄影帶,如果此次活動有黑眼鏡參與的話,這件事也算是機密,想必一定要得到黑眼鏡的首肯才行。
這個人的攝影行動,是得到黑眼鏡的首肯了嗎?
既然是黑眼鏡首肯的,組織上為什麼要派出一個門外漢?黑眼鏡是最能知人善任的人,怎麼可能會犯這種低階錯誤?
雖然是倒著看的,但是勉勉強強,也能將發生的事情看出個大概,因為開始的人群團聚,似乎在商量什麼對策,以中間的男人為主,那個人個子很高,防風鏡也跟別人不一樣,是黑色的。
黑眼鏡嗎?!
眾人都以他為首腦,那人拿出一份地圖,鋪在吉普車的車蓋上,兩人這才看見在他們周圍停了五輛吉普車,但是卻沒看見駱駝。
有點奇怪,沙漠裡不騎駱駝,只用吉普車的話,很容易遇到流沙時被活埋的,黑眼鏡怎麼可能連這點常識都沒有呢?難道這裡還沒有深入到無人區嗎?
眾人商量的結果,是有兩個不同的意見,很明顯這二十幾個人並不都是黑色眼鏡這一方帶來的人,因為其中一人看起來很年輕,身材纖瘦,應該是男人,行動之上頗有些與戴黑色眼鏡的人對著幹的意思,每當出現分歧時就更顯涇渭分明瞭。
太陽的熱辣照射在吉普車的車蓋上,反射出來的光芒十分刺眼,攝影機如實的將現場的情況拍攝出來,持攝影機本人並沒有參與到討論中,頗有些與世無爭。
“屎殼郎,你說這個攝像的,是黑眼鏡那邊的人,還是那個高個子的男人那邊的人?我看這現場的情況不妙,明顯黑眼鏡這邊人少,他們在欺負他啊。”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如果那戴黑色防風鏡的人真的是黑眼鏡的話,那這攝影的人應該是黑眼鏡那邊的人吧,畢竟無論如何,黑眼鏡不可能將指揮權交給外人,而這人很明顯不是雪豹突擊隊的,雪豹突擊隊在外人眼裡都是不存在的,所以攝錄他們活動的事情,如果沒有得到黑眼鏡的首肯,應該是不可能的。”
窩瓜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李綠蟻這話說的不錯,但願如此才好,因為如果不是如此的話,那將攝影帶和對講機寄給李綠蟻的人,其身份和居心——
畫面一轉,原本一直倒著的攝影機,忽然開始舉高,並且開始對著太陽,太陽熱辣無比,終年如此,特別在沙漠裡,簡直就是雪上加霜,好端端的,拍太陽幹什麼?兩人在攝影帶,隔著螢幕看都覺得刺眼,窩瓜忽然眼睛一凝,指著太陽“屎殼郎,你看,這個黑點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