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翩翩死死的看著眼前的欒菁菁,一字一頓“你到底,是什麼人?”看著欒菁菁神色的變化“或者,是什麼東西?”
欒菁菁彷彿是被觸犯到什麼禁忌一般,登時一雙丹鳳眼霎時間全部變成漆黑,死死的看著她“不該你知道的,你若是問了,你的下場會比任何人的下場都要慘!”
“嗨,我說兩個美女,這裡本來是狼多肉少,你們還要搞在一起,我們還有什麼搞頭?”
金元寶回頭一看,見秦翩翩與欒菁菁正相互糾纏在一起,遠遠看起來好像是正在接吻一樣,其實是欒菁菁抓住了秦翩翩的前衣口,正在恫嚇她,聞言兩人都站起身來,故作輕鬆的“你在說什麼?”
秦翩翩道“那個,那個手銬,有結果了嗎?”
欒菁菁雙目一凝,對於這個問題似乎十分厭惡,背過頭去,李綠蟻道“差不多有結果了,”拿出其中一副“據我推測,這個應該是某種刑具。”
“刑具?”
“沒錯,跟古人所帶著的鎖銬一樣,這些東西最原始的目的也是這個,但是這個不一樣,”指著內側“你看,雖然已經生鏽了,是不是有很多密密麻麻的小孔?這些孔的目的,是用來進行固定之後的穿刺的。”
“穿刺?”秦翩翩頗有些意外“我不明白,已經拷上了,為什麼還要進行穿刺?”
“鎖銬是達成不讓被囚禁的生物逃走的目的,而穿刺應該是為了使他們畏懼,因為時間一長,也許主人想到被困住的生物日後也許會不忠,產生逃跑的念頭,因此進行了恫嚇,以此使那些被困住的生物恐懼,從而世世代代都不敢逃跑。”
世世代代?
秦翩翩有些疑惑:什麼東西需要世世代代的被封鎖?顯然這個疑惑也是所有人的疑惑。
李綠蟻此時卻想到一件事:自己在寨村的那一座祠堂裡,看到的那個好似海牛一般的屍體,當時看到那具屍體時就感覺很怪異,卻說不上來哪裡怪,現在才明白,當時那海牛的屍體似乎有嚴重的畸形,它中間的骨頭怎麼可能會忽然凹進去那麼大一塊,而且連骨頭上都像蜂巢一般,有無數密密麻麻的小孔,自己當時還以為是時間風化的力量如此,可是現在想來就能解釋的通了。
那具海牛的屍體,與那些黑魚精乍看起來骨骼很相似,如果那具海牛的屍體根本不是自己想的,放在那裡的目的是祭祀緬懷,因為自己先入為主的觀念,認為祠堂的作用一定是悼念,而如果換種想法,是為了警告所設呢?
將所捕捉來的第一代生物以這種方式殘忍的折磨致死,且屍骨不丟棄,而是放在了祠堂裡,讓其餘還生活在寨村中不得逃脫的生物,每一代都能引以為鑑而故意所設,那麼一切就能解釋了。那一炷香不是為了悼念先祖,而是哀嘆,那座祠堂的目的也不是為了緬懷,而是為了警示。
李綠蟻看了看手上的鐐銬,頓時一種鋪天蓋地的寒意席捲上他的脊骨:如果是這樣的話,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自己不理解的事情,那些鮫人無法出寨村的原因,是因為畏懼和懦弱的話,那麼掙脫了束縛的鮫人,其根本能出來的原因,不是因為基因突變,而是因為不甘心的勇氣,那麼真實存在於寨村外面,且能命令那些黑魚精和那些不完全進化的變異鮫人數量,比自己想的要多很多!
“屎殼郎?屎殼郎?”
金元寶一把將李綠蟻從無窮的思緒中推醒,帶著些擔心的“你怎麼了?”
“怎麼了?”
“我剛剛叫你,你一直不回答。”
李綠蟻醒悟的“哦”了一聲,“剛剛,剛剛我在想,這些東西的設定太過殘忍,不知是否是范蠡所為,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他的居心就十分之歹毒了。”
欒菁菁難以自持的走遠幾步,看到這些刑具,心裡泛起滔天的仇恨:沒錯,一切都如李綠蟻所想,唯一有錯誤的點,就是即使從那寨村中逃出來的鮫人,其數量也是很少的,因為大多數在經歷了這樣殘忍的刑具後,很快就死去了,畢竟鮫人在那范蠡的眼中,根本就不能算人,只是一條供他看守陵墓的雜魚而已!
這些刑具的存在明顯就是天理難容的,李綠蟻躊躇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將這些東西埋進去,不要示於人前,金元寶見忙活了這麼一大陣也沒找到什麼寶貝,與粟九、王瞎子三人又手忙腳亂的將鐵匣子裝好。
金元寶拍了拍手上的土,王瞎子現在終於得空,正視看向李綠蟻,剛才因為種種事端也不能問他與眾人分開後的事情,現在得空,剛想開口,卻看到了正在一旁,臉色十分難看的欒菁菁。
“李綠蟻,她是誰?”
欒菁菁恢復了一下心情,勉強的笑了笑,準備站在李綠蟻身旁,王瞎子卻一把將李綠蟻等人拉到了自己旁邊,與欒菁菁保持了相當一段距離,形成楚漢涇渭的局勢,警戒的看向欒菁菁。
李綠蟻奇怪的“她是欒菁菁啊?”又有些無奈的“我知道你們有些誤會,畢竟是她把你捆到船上去,王老,您聽我說,當時的情況——”
“不要說話!”
秦翩翩抿著嘴,似乎想說什麼,腦海在進行天人交戰。
王瞎子此時忽然像變了個人,顯示出十分的冷然之氣,“這個人,不是欒菁菁!”
欒菁菁眼眸一凝,霎時間臉色陰沉不已“你在說什麼?”
遠處的黑暗中,一道人影趔趔趄趄的往前走著,似乎因為外傷所致,她前進的每一腳步上都沾著血,這道人影死死的捂著小腹,那裡的傷口卻還是不爭氣的往外滲血,順著褲管流到了腳底,使得她步步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