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舉步維艱時,欒菁菁忽然“啊”一聲慘叫,李綠蟻不經意一看,卻見欒菁菁被那些黑魚精逼到了井裡,一個沒注意,腳底打滑,居然整個人硬生生的栽到水井裡去了。
不好!
事已至此,李綠蟻無心戀戰,打光所有的子彈,一個躍身,毫不猶豫的跳入水裡。
欒菁菁本來掉入水裡的那一刻以為自己死定了,卻在水裡見到了李綠蟻猛地朝自己衝來,心裡卻滑入了一絲暖流。
“咕嘟咕嘟——”
水裡翻著巨大的泡子,兩人相繼落水,岸上的黑魚精為這個忽然發生的變故都驚了一下,兀自躊躇不前,好像是遊魂一樣晃來晃去,又似乎在等待些什麼,這時空氣中再次響起一聲海螺號角,悠遠綿長,那些黑魚精聞聲身軀一震,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旋即慢慢離開,另一部分卻猛然躍進井中,追尋兩人的下落。
李綠蟻一把撈住欒菁菁的胳膊,準備將其拖曳著離開時,卻前方看到了一個奇怪的倒影,不由自主的吐了吐泡泡,後方又是無數聲黑魚精落水的聲音,避無可避,只得硬著頭皮往前游去。
水聲就在耳邊,而在水底沒有任何護具的幫助下,這一點微弱的聽力都消失不見了。李綠蟻之前拽著欒菁菁很吃力,但是欒菁菁後來反應過來,發現自己成為了李綠蟻的負擔,當即也冷靜自己潛游開去。
出乎意料的是,井下並非是一片狹窄的空間,沿著一條曲折的,好似夾在山縫中的暗河往前游去,豁然開朗的,乃是一片震驚人眼球的水下世界!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即便李綠蟻與欒菁菁再不開竅,也知道剛才自己一路而來,都是在那千萬裡的水下世界了,因為他們看到了——
看到一座嵌在山體內的寨子,正古樸的展現在人眼前,而在天頂之上,似乎有陽光的痕跡鋪灑在水面上。
這發生的一切,都是在水下。
寨子有點像苗寨的形式,吊腳樓的顯著特色,與外面的村寨不謀而合,但是更加小巧而精緻,因為是嵌在山體中的,所以多用重木相拖而建,這樣方能不然山石滾落下來時,危害寨子本身。
寨子約有民間的中大型別墅那麼大,門戶看著也並不多,只有十幾間的樣子。奇怪的是在寨子的斜前方停著一艘懸浮在水中央的小舟,那小舟底部掛著一條鐵鎖,連線向另一邊的山壁裡。這山壁兩週無比開綽,尚能看見,但是其餘兩邊的邊角在哪裡,則不可捉摸。
在這千萬米的水下,除了方才那寨村,居然還有嵌在水底深山中間的屋子?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海面上好像鋪著碎金一般的陽光,李綠蟻大喜過望,還以為是終於能見到出口。尋常人在水裡憋氣最多隻有三分鐘,若是經過訓練可達六分鐘,諸如雪豹突擊隊那樣的小組成員,只怕水下憋氣能達十分鐘,但是他們不是啊。
從剛開始下水到現在,已經足足過去了四分鐘,李綠蟻感覺自己的肺都要炸了,欒菁菁也不比他好到哪裡去,求助的看著李綠蟻,似乎在說實在不行就回去吧,否則兩人最後只能被淹死了。
李綠蟻向上遊走,發現剛開始看到的那個自以為的海平面光亮,也不是切切實實的光亮,而是一種嵌在這水底深山,當做隔斷的琉璃牆!
開什麼玩笑?
李綠蟻用手錘了錘那琉璃瓦,上方的燭火通明,因此照射在下面,使人能窺見這裡的大體樣貌,卻只是琉璃反射的光線,不是海平面嗎?!
李綠蟻此時心裡憋著一口氣,情不自禁又吐出了一些氣,幾個泡泡成串的咕嘟出去:情勢越來越危急了。
此路不通。
李綠蟻就要與欒菁菁返回,卻發現那琉璃瓦上,似乎有一些人的腳從上面踏過去了。
有人?!
窩瓜恨恨的啃著壓縮餅乾,憋氣的看著這破破爛爛的墓室,早已被什麼人翻得亂七八糟的樣子,連中央唯一的一具棺材蓋都被掀開,入葬人的屍骨倒是還在,但是寶貝卻一個都不剩了。
“真晦氣,這肯定是那宋促跟沈菀菀乾的好事,除了他們以外,沒有別人了!”
王瞎子靠在牆壁上,這墓室牆壁都均勻的掏出一個放置龕神的隔間,似乎葬在這裡的人,應該對於范蠡來說,地位也是很高,且還是一個信佛之人,只是上面都落了灰,其主人的屍骨也面目全非,看不出來是誰。
一般牆壁上應該有的墓誌銘或者昭示主人身份的壁畫也沒有,空蕩蕩的,好似闖入塵世來的一個無名之鬼。
“要我說,等老子逮住那兩個老不死不知羞的蛤蟆,一把攥出他們的尿來,要他們使壞!”窩瓜一邊吃飯嘴都不閒,秦翩翩聽了如此粗俗的話語,心裡又惦記著李綠蟻的安危,只是皺眉頭。
窩瓜似乎也意識到這裡還有女人在,連忙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對著王瞎子的“哎呀,好不容易,這吃個飯呢是吧,”將壓縮餅乾故作嫌棄的往開挪了挪“得配點開水,不然怎麼咽的下去呢?”拿出帕子裝模作樣的擦了擦嘴“這也得用開水燙燙消毒,不然怎麼吃得下飯呢。”
秦翩翩睨著眼睛斜視他“你咋那麼多事呢,你上廁所不也得用手帕嗎?你咋不用開水燙呢?”
“吧唧吧唧——”
裝逼失敗,我吃飯。
隔著這些琉璃瓦只有一層之距,但是無論李綠蟻多麼用力的拍打琉璃瓦,上面的人就是沒反應。
“窩瓜,窩瓜,快走!那個粟九是假的!”
然而窩瓜吃的雙眼冒泡都不搭理他,顯然是根本沒聽到李綠蟻內心的策馬奔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