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穿越石門之後,石門驟然閉合,嚇了窩瓜一跳。
回頭看一眼正前方,只見前方左右兩面還是石壁,依舊能看見天空,腳底的石板與外面一樣,眼前是兩隻猛獁象一般的石刻在兩旁,橫亙在正中間的有一個巨大的圓石柱子,跟外面的很相似,體積卻更大,高度倒是隻有兩人而已。
這根圓石柱子更像是一個橫向生長的高石墩,左右前後各有四個經幢陳列,經幢上纏繞著四條鐵鎖鏈,牢牢的扣在那石墩子頂上的一個大鼎腳底。
鼎??
李綠蟻側了側頭,這裡怎麼好端端的有個鼎?
窩瓜“咳”了一聲,笑容中帶點奸詐的“屎殼郎下士,剛剛本大帥就有一個高深莫測的問題想問你了,之前我們看到的那麼多洞,肯定都是那些東西的巢穴,問題來了,為什麼人類要住在房子裡,而妖怪和這些生物,往往都是住在山洞裡呢?”
這個問題問的頗有點童趣,李綠蟻也沒做他想,當即準備從動物的習性再到細胞的進化發展史給窩瓜做一個分類匯總,卻窩瓜忽然一拍大腿,“哈哈,你不知道吧,我知道!”
“你知道?”
窩瓜神秘兮兮的搖了搖手指頭“這個問題,要從多方面來考慮,首先街上陽氣很重,被發現就完了;二是山洞大都純天然,無甲醛,不用擔心你天天掛在嘴上的元素週期表中毒事件;三是他們沒有身份證,不好實行搬家過戶;四是房價太貴,而他們的工資買不起。”
“你是這麼想的??”
借問妖怪何處有,窩瓜遙指頂上墩。
“useesee——”窩瓜手指的方向就是那個奇奇怪怪的青銅大鼎“看到了沒有,之前卓子衍不是說,那隻絡新婦不是他逮的那隻麼,本大帥充分發揮聰明才智,小心論證,大膽假設,掐指一算,那個妖怪一定就在青銅大鼎裡!!”
原來剛才的一切,是窩瓜為了佐證自己的猜測而進行的鋪墊。
宋代仿青銅禮器盛行,造型雖取之於古器但多有更張,如紋飾省繁就簡,器形相對較小,器身無銘文。器物種類除了尊以外,基本不見宋代祭器中常見的類別,如觚、三足樽、鬲式爐、簋式爐、鼎式爐等在宋代是不作為祭器的。
李綠蟻眼皮一抬“宋朝仿古器物種類繁多,多以商周時代真器作模式、器形、紋飾很逼真,但神韻不足。仿古器一般仿出範痕,還有墊片。連鑄造技術也仿得很精細,在底部有明顯的墊片。”
“這青銅鼎有四足,渾厚大氣,規模不小,但銅質粗糙發暗,無亮底子,有硬鏽也僅一層,顯得浮薄。紋飾的地紋也都較模糊。銘文仿刻相當認真,但無論刻字還是鑄字,字口均比商周器銘淺。這是一尊標準的宋朝祭祀大鼎,不是妖怪的洞穴。”
李綠蟻當然明白窩瓜的意思,他意思這個鼎很有可能是那些蜘蛛從什麼犄角旮旯里弄出來放在上面當窩的,但是李綠蟻一番話將窩瓜的判斷吹熄,使得窩瓜憋紅了一張臉。
李綠蟻是不可能有錯的,窩瓜為了挽回面子,當即“哼哼”的挽起袖子,作勢要爬上去,只要在裡面找到那絡新婦與許葦航,就能證明他的想法是正確的。
為了生存,嗜吃如命的豬,幾乎所有時間都會腳踏實地,低頭尋找食物。久而久之,豬的頸部結構發生變化,支撐抬頭的各種器官和組織逐漸退化,抬頭角度不能超過20度,它的前額非常高,擋住了視線,無法往上看;而且,豬的頸椎是直的,沒有伸縮性,後脊椎骨與人相比,又少了塊軟骨,因此根本無法抬頭,就再也不能仰望天空了。
窩瓜無論如何也無法踮起腳尖仰望天空,而那兩具猛獁象離那些經幢最近,夠到繩索攀爬上去,只能先上房再揭瓦。
繩索纏繞著那些經幢十分牢靠,每一根鐵鏈都極為粗壯,窩瓜“哼哧哼哧”的順著爬了半晌,一抬手發現掌心全是一些綠色的粘液,感覺十分噁心的在衣服上擦了擦。
高階的食材,往往只需採用最樸素的烹飪方式。
只見窩瓜爬在那些繩索上,好像一隻風乾了的臘腸成精出逃一般,李綠蟻看了於心不忍,也只能上前相助,卓子衍沒想參和進窩瓜的意氣之爭,但奈何也要保護兩人,只得也跟著上去了。
李綠蟻雖是個讀書人,按照的也是窩瓜的前進方式,卓子衍身形矯健,只是一個翻身便穩當當的站在了鐵索上,步履生風,他踩著最北面的一根鐵索往上,那根鐵索居然連晃都沒晃一下,倒是窩瓜一直心驚膽戰。
鐵鏈“叮叮噹噹”晃響了七分鐘,窩瓜與李綠蟻終於顫顫巍巍的站在了上面的那尊體積不小的青銅鼎旁,那青銅鼎周圍能站立的地方很少,只能一側勉勉強強容納一人伸腳,但是大鼎卻足有大半個人高。
李綠蟻近距離觀察那大鼎,發現那大鼎的面積的確很大,而且也是宋朝的工藝,當即更確信不疑了:一個宋朝的大鼎,那許葦航又不是蛾子變得,怎麼可能會在這裡面?
這個大鼎是半人高,但是在窩瓜這兒就到他的腦脖子了,窩瓜踮著腳,睜開滴溜溜的小眼睛,好奇的打探著裡面的世界,忽然“哇呀”一聲,指著裡面,“你們看,你們看——”
還真有東西?
只見黑黢黢的青銅鼎內,在狼眼手電的照射下,有一個巨大的蠶繭橫躺在裡面,除此之外,還有許多好像是蟬蛻之後的胞衣和一些腐臭的排洩物,大大小小的堆積在那裡。更讓人毛骨悚然的是,裡面居然還有很多人類的骨骼,但是看年頭已經很久了。
說是蠶繭,但到底也不知裡面那玩意蓋的究竟是不是蠶絲被,至少看上去每一根線都很細,又十分潔白,似乎還有點柔軟。
窩瓜拿出一塊石頭向那巨大的蠶繭砸了一下,那東西原本靜悄悄的,忽然好像掙扎般的蹦躂了一下,唬得三人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