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原本昆蟲的鳴叫聲都漸漸稀落了,篝火在燃燒中發出“嗶啵”聲,有的火焰星子炸開,好像是在天上的星子掉落在火焰中,又因為火焰的溫度太燙而跳出去一般。
蟬鳴不見、昆蟲的聲音不見,一切靜謐的可怕起來,而原本決定好兩兩值班的幾人,居然無意識的陷入了一種奇異的睡眠之中。
空氣裡似乎有種能讓人昏昏欲睡的香氣,舔舐 著幾人的鼻子,讓幾人安靜平復,李綠蟻與窩瓜就算了,現在的許葦航可是驚弓之鳥,根本不可能睡得著的,卻居然奇異般的睡著了。
靜謐的可怕的叢林,連一絲風聲都沒有,四周安靜的詭異,篝火也漸漸的開始零落起來,之前還不斷往外濺射的火星子也有日落西山的頹勢,因為木柴不夠了,裡面還堆了一大堆的灰燼。
“沙沙——”
好像是什麼東西擠過樹葉發出的聲音。
“沙沙沙沙——”
是更多的樹葉摩擦聲,依稀之間似乎是什麼比較大的動物擦著叢林走過來。
“咔咔——”
接著好像是螃蟹用他的爪子在地上爬動的聲音,這樣的聲音在寂靜的空氣中,其實已經非常刺耳了,但是不知為何,李綠蟻、窩瓜、許葦航都沒有醒來,依舊在昏昏的沉睡,而李綠蟻手裡還握著那一隻勃朗寧,似乎剛剛是在檢查槍支的時候忽然睡著的。
李綠蟻又做了一個夢,夢裡出現的,還是上次遇到的那個長著女人臉的蜘蛛,但是這次的情節變了,變成了窩瓜躺在地上,脖子被啃食的滿是鮮血,李綠蟻想衝上去救他,但是手腳都好似被捆綁住一樣,動也動不了。
即便是在夢裡,他的耳朵也能聽到動靜,他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躍過來了,在自己的不遠處,在黑暗中有好多隻東西朝著自己爬過來,但是自己無論如何而已醒不過來。
這香氣——香氣是什麼?
“叮叮——”
兩個被扣在墨斗線上的鎮魂鈴忽然發出“玎璫”作響的聲音,原本被困在自己的夢裡的李綠蟻,霎時間如溺水的人見到了陸地一般,大口呼吸的醒來,窩瓜與許葦航揉了揉眼睛,嘟嘟囔囔。
“奇怪,剛才還在唱《十八 摸》,以前本大帥唱這歌都是越唱越精神,剛才怎麼睡著了?”窩瓜揉著眼睛坐起身來,許葦航也悠悠轉醒,眾目霎時相對,圍在墨斗線外的東西也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在這香氣之下,眼前的食物居然會醒過來。
只見四隻長著蟹爪的長爪彎曲著爬行,其腹部是類似馬蜂一般的橢圓形肚囊,上面長滿了黑色的絨毛,而其蜿蜒到背上的,頭部地方,居然長著一張女人的臉!
許葦航當場嚇暈,窩瓜連忙給他順氣順了半天,“喂,你要死也死的正經一點,不要成為被嚇死的行不行?我只聽屎殼郎說過最憋屈的皇帝是掉在糞坑裡被淹死的,你要是被蜘蛛怪嚇死,我怎麼跟黑眼鏡交代啊。喂,喂——”
許葦航悠悠轉醒,起身又與那蜘蛛四目相對,登時就要暈倒,李綠蟻倒吸一口涼氣,喃喃自語“原來,是真的。”
“什麼是真的?”窩瓜一面掐著許葦航的人中,一面忍不住開始吐槽其他的無用,卻聽李綠蟻道“還記得你之前跟我說的蜘蛛精嗎?”
“記得啊,不是你的意淫物件嗎?”怪異的擰著眉頭,頓時裡李綠蟻八丈遠,試探的“你的意淫物件,是這玩意?草,屎殼郎下士,你的口味夠重的啊。”
李綠蟻掀了掀眼皮,懶得爭辯,當即道“在日本的一些民俗傳說中,他們稱這種生靈為絡新婦,但是絡新婦的原型卻是中國的《西遊記》中的蜘蛛精,是蜘蛛變為人形的妖怪,會誘惑男子,當男子被誘惑後,會將男子的首級取走食用。弱點是怕火。”
許葦航剛轉醒,便聽到李綠蟻說這是妖怪,當即嚇得不輕,連忙抓著他的袖子“妖怪?我們要被吃掉嗎?”
窩瓜嚎了一聲,“你慫什麼,這裡論本大帥最英俊瀟灑,既然是個女妖怪,最要緊的也是吃唐僧肉,養顏美白,你這點肉跟屎殼郎下士是半斤八兩,本大帥如此玉樹臨風、英俊瀟灑,即將成為目標的人都沒嚎,你嚎什麼?”
被窩瓜吼了一頓,許葦航總算是停止了要死要活,李綠蟻鎮定的“古人說這是妖怪,其實不過是對於未知物種的神化,剛才我們無緣無故的睡著,肯定是這絡新婦能夠在襲擊對手前噴射出一種奇異的氣息,聞起來好像是花香,使得對方陷入昏睡之中,而他長相又如此恐怖,這才被神化成了妖怪。”
“在爬行類甲殼動物中,絡新婦本來就是一個屬,其分類地位為——動物界——節肢動物門——螯肢動物亞門——蛛形綱——柄腹亞綱——蜘蛛目——肖蛸科——絡新婦屬,也有以這名字來命名的劇毒蜘蛛,如:斑絡新婦。”
許葦航散去全身恐懼,忍不住看向那絡新婦道“你是說,這玩意就是一隻變異了的蜘蛛?那人臉也是——”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蜘蛛目分類眾多,黃山傳言可是龍脈之地,真的藉助龍氣養育出了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使得這些東西成了精也在情理之中。”
窩瓜湊過來插科打諢的“不對啊,毛主席不是說過建國以後的動物不準成精嗎?”
李綠蟻一頓“說的有道理,作為建國後新世紀的接班人,窩瓜,過會你先上,打頭陣!”
因為蜘蛛種類的動物最怕的就是火光,幸好李綠蟻有先見之明,在其前後都佈置了兩大攤篝火,但是篝火遲早會有熄滅的時候,而且那些絡新婦只是動物,根本不是邪祟,之前佈置在篝火外面的墨斗線、桃木劍等東西,被那絡新婦的爪螯扯斷扔開,之前喚醒他們的鎮魂鈴也“鐺鐺”扔出老遠。
不遠處的山崖上——
正在前進的黑眼鏡一頓,提手“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鄧人揭與卓子衍搖搖頭,宗垳看向黑眼鏡,黑眼鏡屏息閉眼,再次聽了一下,那聲音轉瞬即逝已經消失了,可此時不知為何,羅盤上的指標瘋狂的動個不停,最後停在了八奇之中的“逆”上。
而另一根卻悄然指向了東逆方位,頓時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