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這裡連聲音都能吸收,你為什麼會聽到第四個人的腳步聲?”
“其實我也不確定是腳步聲,但是這聲音準沒錯,肯定是不屬於我們三個人的另一道聲音!”
為了謹慎起見,李綠蟻還是與黑眼鏡交換了一下眼神,相視點點頭,黑眼鏡袖子裡掉下一把蝴蝶 刀握在手裡,李綠蟻側舉著毛瑟手槍,謹慎的排查前後,走了一圈也沒發現有什麼“第四個人”,窩瓜舔了舔 起皮的嘴唇:有好幾天沒喝到水了,連尿都憋不出一滴了。
“窩瓜,你真的聽到有第四個人的腳步聲嗎?”
窩瓜仰著頭“我也不確定是不是腳步聲,但是我敢確定,真的有除了我們三個人以外的動靜。”
李綠蟻搖搖頭“並沒有,我們在這周圍轉了兩圈了,如果真的有什麼東西隱藏著要加害於我們,也該現身了,如果真的是要在我們掉以輕心的時候上,為什麼剛才不動手?”
窩瓜臉上帶著不服氣“屎殼郎下士,身為一個下士,你怎麼能懷疑長官的判斷呢?我這雙耳朵,可是連一公里外的螳螂磨刀聲都能聽得見,自小便靈的跟那六小齡童一樣一樣的,你不信我嗎?”
見窩瓜正色並不是開玩笑,李綠蟻連忙勸的“不是不信,而是一路走來,所遇之事實在太多,大家都有些疲憊了,你與我一樣,在這種環境中很容易草木皆兵、風聲鶴唳,這種捕風捉影而當成是敵人的事情,也是有可能的。”
見李綠蟻真的不信自己,窩瓜更加不服“你如果真的不信我,下次我要是被他吃了,那你就就得跟方才給那女鬼磕頭一樣,磕足好幾百個還得叫我爺爺才行!”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李綠蟻哭笑不得“好好好,不過放心,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你看著皮糙肉厚不好吃,真的有鬼要吃也是先挑看起來最弱的下口,我一定排在你前面,所以喊你‘爺爺’這種事,是tan90°,不存在的。”
黑眼鏡將蝴蝶 刀收起,卻並沒有完全無視窩瓜的話,因為他始終記得,自從下了這廣陵王墓,是窩瓜第一個發現那女人出現的,這說明窩瓜的感知力一定是遠超常人,雖然沒有經過系統的訓練,但是也不可完全無視,如果沒有在說謊,就說明這個東西的存在,僅憑現在三人的手段,根本還無法發現。
眉目一斂,心中的警備之意卻悄悄提升,一道“嘩啦啦”的水流聲十分輕快的從遠處飄蕩,好似那山澗的泉水一般,李綠蟻對窩瓜“剛剛你說的動靜,不會就是這個吧?”
窩瓜忿忿的開啟李綠蟻安撫的手“才不是,”卻舔了舔嘴角“不過還真他孃的渴死我了。”
見窩瓜生龍活虎的第一個奔過去,李綠蟻也緊隨其後,黑眼鏡四處打量一番,還是沒發現什麼異常,也緊忙追隨過去。
在幾人看不見的背後,方才還好端端的通道,驟然間再次消失不見,好似無形中有一隻神秘的大手,肆意操控著三人的行徑路線,將三人玩弄於鼓掌之中般。
&n/s,在不同介質中的傳播速度一般是固體大於液體大於氣體,也一定程度上與介質的種類、溫度有關。人耳能聽到的物體在一秒鐘之內震動的次數單位,是20HZ——20000HZ之間,最敏感是1000HZ——3000HZ,以回聲效果,加上聲音傳播的速度,加上聲音傳遞過程中所遇到的障礙物反彈等諸多因素結合考慮,C等於331.4加0.607t,三人前進的速度為1.75m/s,預測水源地距離此地不超過327米。
窩瓜氣喘吁吁的“屎殼郎,本大帥還以為你就會一天到晚說些沒用的,沒想到現在為了本大帥的喝水大計,果然還能派上點用場!”
李綠蟻走在後面,舔了舔 起皮的嘴唇,畢竟他也渴的厲害。
果然兩人在327米後,看到了碎石嶙峋處,有一條不寬不窄的河流正“嘩嘩”作響,水流還略有些湍急,水流中間倒是沒有什麼碎石,但是兩邊好似一個微型峽谷般被人不規則的劈開,周圍也有些碎石累積成尖尖的石嶙,李綠蟻覺得這不怎麼像是人為,很有可能是此地長年累月所受到的地下水沖刷而形成的一條水道。
看到這水窩瓜一顆乾涸的心開始蠢蠢欲動起來,連忙就要趴在那石頭便喝個夠。
此地綿延還有點遠,一照看過去,這條河道起碼也得有百十來米長,上游好似呈一個15°的銳角斜坡,是慢慢下滑下來的一般,看著也無不妥,只是周圍還是黑黢黢的,山壁一如既往都是黑玉鋪就,光線也不能傳播太遠。
阻止探頭就要喝水的窩瓜,李綠蟻道“古人言‘未看山時先看水,有山無水休尋地’之說,凡水之來,若直大沖射、急溜有聲、反跳翻弓都不好。水若無情而不到堂,雖有若無。如果水視之不見,踐之鞋履盡溼,或掘坑則盈滿,冬秋則枯涸,這是山衰脈散所致,不吉。至於腐臭之水,如牛豬涔,最為不吉。如果是泥漿水,得雨則盈,天晴則涸,這是地脈疏漏之象,也不吉。老祖宗留下來的這些看水的法子,咱們即便是渴死了,也得先看看這水能不能喝,不然若是腐臭之水,那豈不是送死?”
窩瓜剛探出去的舌頭硬生生轉了個彎,打了個瓢,一滴水珠恰好在半道蹦上他的舌頭,嚇得他連連捋了幾下,還“呸呸”有聲,見窩瓜肯聽自己說話,李綠蟻以洛陽鏟微微舀了一點水,用狼眼手電當著窩瓜的面照了照。
“水味以甘甜為上,辛鹹次之,酸苦最下。水本無味,因土而變味。氣以變土,土以變味。地有氣而後水有味,故鹽池皆龍氣所鍾。其餘州郡之大者,城內比多鹹水。鄉村有鹹水者,比多富貴,此亦可以卜地氣矣。”
“而古人在遇到來歷不明的地下水時,則從色、香、味三個方面來判別水質‘水色碧,水味甘,水氣香,主上貴;水色白,水味清,水氣溫,主中貴;水色淡,水味辛,水氣烈,主下貴。若水酸澀,發餿,不足論’,水的色、香、味好壞,被認為是優質與劣質環境的反應,窺一斑而知全豹,以映照我們現如今的情況,如果這地下水中含高氟就引起氟斑牙、低碘就是大脖子病,高砷就是面板癌,還有克山病、大骨節病、氟中毒、甲狀腺腫……”
窩瓜連忙一把阻止“行行行行,中毒會死成什麼花樣本大帥已經知道了,你就說直接說怎麼判斷有毒沒毒就行了。”
李綠蟻一愣“我剛才說了啊,”搖頭晃腦的,以食指指上“《博山篇》有云‘……’”
窩瓜神色淡漠的看著李綠蟻又將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有點抓狂的:我他孃的就想喝個水,怎麼就他媽的這麼難呢,幸虧黑眼鏡也有先見之明,知道這個屎殼郎不是個好相與的,為了躲避這個痛苦,到現在也沒有出現受這個鳥氣,哎——黑眼鏡呢?剛才不是在最前面嗎?
“要判斷此水有毒無毒,要在夜半子時,先用其他的淨水漱口後再嘗水,若是初飲香,再飲甜,亦或是初飲甜,再飲淡,都是可食之水;若是含唇似辣,閉口似苦,吐出酸鹹及澀,且醒氣在牙,是為鐵銅礦山,不可飲,飲之必有不虞;若還有腥臭難聞之惡氣潺涓,則其中必藏匿死人屍氣,乃……”
“咕嘟咕嘟——”
窩瓜聽他搖頭晃腦了大半天,還說道什麼夜半子時,當場暴走:什麼夜半子時?老子喝口水還得等到夜半子時?老子在家擼管都沒這麼講究,何況是喝口水,而且還要先以其他淨水漱口?水源早就沒了,要不然找水乾嘛?刷洗腦子裡面的泥嗎?!現在渴的連尿都尿沒尿短尿不了,難道是要用自己的口水漱自己的口水嗎?!!!
李綠蟻看窩瓜喝水“咕咚咕咚”,好似那鯨魚吞海,一股腦的整條河的水位線都下移了稍許,大驚不已“你你你你——我還沒說完呢!”
窩瓜不耐煩的抬起頭,用手抹了一下嘴角邊的水漬“等你說完到嘴的鴨子都能飛了,你不是擔心水有毒嗎?現在本大帥親身驗證,絕對沒毒,求你吃水吧,來來來,屎殼郎下士,你吃水,你吃水啊,但凡有兩顆花生米,你也不至於剛才讓我如此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