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蒯生男從燕家的家族聚會回來,腳步略顯踉蹌,顯然是喝了不少酒。為了不打擾梁璐休息,她進院子後便脫下高跟鞋,掂著腳小心翼翼地往裡走。一手提著小包,一手拎著鞋子,縮手縮腳的模樣顯得既狼狽又滑稽。
恰在此時,黎錦剛從衛生間解手回來,看到這一幕不禁輕咳一聲:“乾媽,你這是做什麼?喲嚯,這酒氣,喝了不少啊!”
黎錦走近時,一股濃郁的酒氣撲鼻而來,混合著特供醬酒和進口洋酒的味道,顯然今晚的聚會氣氛熱烈非凡。
蒯生男連忙放下鞋子,隨手噴了點香水掩飾,故作輕鬆地說道:“沒喝多少,就一點點。”
“早點休息吧。”黎錦並未多說什麼,轉身回書房繼續忙活。
不多時,蒯生男洗完澡後敲開了書房的門。她的頭髮還溼漉漉的,只用毛巾隨意擦拭了一下,並未吹乾。坐在茶桌旁,她連喝了好幾杯茶才緩解了口渴,隨後開口道:“洪秀回了漢西省,準備將老太太接到滬海。我明後天要去那邊幫她們做些安排。你有空去滬海嗎?咱們可以一道過去。老太太非常喜歡你。”
黎錦聞言,搖了搖頭,道:“我這邊有事,沒有特別安排的話,走不開。鑑於我和燕文釗等人的關係,我不去見老太太是最合適的。”
“也罷!”蒯生男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道,“他們的確不希望你去見老太太。剛才在聚會上,他們父子等人可沒少說你的不是。我和文陵聽不過去,還跟他們吵了起來。這次的聚會,簡直成了笑話。”
“原來如此!”黎錦嘴角微揚,眼中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光芒,“你和燕文陵可以更加隱忍和理智一些。事情的發展,對我們還是有利的。”他頓了頓,忽然問道,“哦,聽說燕向北竟然和王天峰談妥了一個交易,燕向北願意拿出一半的價值作為佣金酬謝王天峰?”
蒯生男並不意外黎錦掌握這些資訊。畢竟,黎錦在燕家中不僅有自己的暗線,還有像燕文陵這樣的公開合作伙伴。
她點點頭,語氣中帶著幾分憤怒與失望:“這個敗家玩意兒!提起他就讓我傷心!他就聽那寡婦的,真是越來越沒出息!他玩不過寡婦,也玩不過王天峰那些人。如果燕家將來交到他手上,風險會很大。”
她看向黎錦,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複雜的期待。雖然嘴上沒說出口,但她心底仍希望有一天黎錦能幫襯一下燕家。然而,燕家目前被燕文釗父子把持,與黎錦的關係早已劍拔弩張,這種請求會顯得她不可理喻,也只能埋在心底。
黎錦察覺到了她的情緒,卻沒有回應,而是若有所思地追問道:“這種交易關係,他們都做得出來,也許背後還隱藏著另外不為人知的交易。你聽到什麼風聲了嗎?”
蒯生男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他們和王家等人接觸,也不跟我說了。因為他們怕我知道了,然後告訴你。”
黎錦哈哈一笑,道:“看來,他們還真是害怕我壞他們的好事,防備得很嘛!”
儘管他面上帶著笑意,但內心卻愈發警惕起來。燕向北和王天峰之間的這筆交易,表面看是為了快速洗白灰色資產,但黎錦隱隱覺得,其中可能另有玄機。尤其是燕向北竟然甘願付出高達一半價值的佣金——這絕非尋常之舉。
這筆錢,也許是燕向北的原始股投資!……黎錦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如果燕向北真的透過這種方式參與某項重大謀劃行動的原始股投資,那麼他背後的意圖恐怕遠比表面上看到的更加深遠。
蒯生男見黎錦陷入沉思,識趣地寒暄了幾句,便起身告辭:“我有點困了,先去休息了。”
黎錦點點頭,目送她離開,他抽根菸,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