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錦站在門口，剛結束通話電話，便看到石清川的老婆迎了上來。
“家裡人的電話嗎？有要緊事嗎？”婦人關切地問道，語氣中透著幾分殷勤。
黎錦微微一笑，搖了搖頭：“不要緊。進屋吧。”
婦人鬆了口氣，連忙領著他進屋，遞上一雙乾淨的拖鞋，隨後朝裡面喊了一聲：“爸，黎部來了！”
不一會兒，石子義從客廳裡走出來，臉上掛著熱情的笑容，快步上前與黎錦握手。
婦人道：“時候不早了，要不就直接開席吧，你們邊吃邊聊。”
“我還真餓了，哈哈。”黎錦爽朗一笑，隨石子義走進餐廳。
雖然是家宴，但餐桌上只有三個人——石子義、黎錦和石清川的老婆。顯然，這場飯局並非普通的家庭聚會，而是為了商討機密事務。婦人將保姆請走後，親自為兩人斟茶倒酒，動作嫻熟而恭敬。在高階場合，女人能參與就非常了不起了。
石子義端起酒杯，與黎錦碰了一杯，卻因身體原因不能多喝，酒杯很快被兒媳收走。他放下杯子，目光深邃地看著黎錦：“夏關東那邊的事，你做得漂亮啊。沒有了這個大阻力，你在江東就更加穩當了。我聽他們有人叫你‘大當家’。哈哈。”
婦人聞言，眼中閃過一抹炙熱。她偷偷打量著黎錦，心中暗忖：如果他成了江東的大當家，那我在江東的投資肯定不會有問題。以後只要一直有專案投進來，就能和他保持聯絡。
黎錦笑了笑，語氣淡然：“他們這樣叫是抬舉，但實際上，大家的目標是一致的，就是為了江東的發展，也算是為國家。如果葉秋瑩他們不亂整，江東這邊的人也不會團結起來。外力的因素，非常關鍵。”
石子義點了點頭，感慨道：“是啊，前有王東、崔誠、顧翔霖，現在還有葉秋瑩等人，這些人到了江東，搞了不少壞名堂，都將從江東搞錢，這就惹怒了本地家族。當然，主要還是有了你這個領頭的，本地人也怕你，也服你。”
黎錦擺了擺手，語氣平靜卻意味深長：“他們可不怕我，這些人連王法都不怕，怎麼會怕我這樣一個沒背景的人？但他們願意支援我，則是希望把我推出來，讓我當擋箭牌，他們好謀福利。”
石子義哈哈大笑：“他們想得美！”
幾杯酒下肚，黎錦已經喝了半斤多，他示意婦人不要再倒酒，改喝茶。他看向石子義，神情認真起來：“儘快考察一下張教授，讓他進入省委的考察名單。人大那邊也會支援他，到時候，他有了組織部和人大的雙重支援，進入最終名單的機率很大。”
石子義皺了皺眉：“這個張剛民的硬性條件不夠吧？比如，他沒有相關的政法工作經驗。”
黎錦點點頭，解釋道：“讓他走學術風，學院派。姜玉濤不是學院派，他是從省委這邊過去的。如果換新書記，可以需要一個學院派和學術風的人選。張剛民履歷滿了之後，他也到退休的年紀，可以作為過渡型人選，成功的機率很大。”
石子義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那我知道怎麼做了。”
他心裡明白，黎錦推薦張剛民背後隱藏著更深的政治策略——這是為了平衡空降幹部與本地幹部之間的矛盾。趙春深和葉秋瑩都是剛空降下來的幹部，如果再繼續提拔外來人員，必然壓縮江東本地幹部的成長空間，引發不滿。而從大學調一個人過去，學術上的爭議較小，容易透過審批。同時，張剛民的任命還能為江東大學法學院解決巨大的就業資源問題，可謂一舉多得。
“張剛民這個崗位，江東大學那邊肯定會全力支援，成功機率也將大大提升，我明天就去操作，哈哈。”石子義補充了一句，眼中閃爍著精明的光芒。
兩人又聊了些省內外的事件，交換了對當前局勢的看法。不知不覺間，一個小時悄然流逝。
飯局結束後，婦人親自送一送黎錦，她有話要說。她也將保姆叫回來，收拾屋裡和照顧一下公公。
黎錦與婦人並肩而行在小區的路上，走得很慢。黎錦抽著煙，婦人也不迴避，她甚至覺得黎錦抽菸很帥，她也有衝動想吸一口。
婦人忍不住偷偷打量身旁的黎錦，心中暗自感嘆：如果能挽著他的手臂散步，該多好啊。
然而，她很快壓下了這個念頭。這裡住著不少幹部，以黎錦的知名度，幾乎無人不認識他。若是被人看到什麼不當舉止，傳出去只會惹麻煩。她沒有在這裡亂來的膽子，但說話倒是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