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羽動容,露出欽佩之色,“阿珊……”
黎靜珊抬手掩上他的唇邊,“再說,要留住一個人,靠的是留住他的心。若是心中人自然就在,若是心不在了,這契約不過等同於一張廢紙罷了,要他何用。”
阮明羽長長嘆了一口氣。他如今真正明白了,黎靜珊為何一定堅持以工匠身份進入競寶閣。因為只有在競寶閣中,她是一個獨、立自由的匠人,她要完全掌控自己的方向和人生,而不用依附任何人而活。
“阿珊,我明白了。”阮明羽輕輕摟住黎靜珊,好像摟住一件稀世珍品。
“是我不好,我太心急了。我以後再也不逼你,我要籌謀好一切,讓你堂堂正正的進阮家。”阮明羽呢喃道,“我要把最好的都擺在你面前,你值得最好的。”
黎靜珊被他溫軟的氣息吹紅了耳根,半晌很沒氣勢地哼了一聲,“就會花言巧語地哄人。”
“我阮明羽對天發誓——”
然而他剛開了個頭,就被黎靜珊掐斷話頭,“好好兒的幹嘛咒自己!”
阮明羽最是會見好就收,本想立刻笑嘻嘻地叫聲娘子,還是不敢太過造次,轉口道,“阿珊這是不生氣,原諒我咯。”說著迅速在她粉頰上親了一口,“我蓋章確認了,不許反悔!”
黎靜珊紅著臉,被他鬧得什麼脾氣都沒了。
“現在跟你說個事兒,”阮明羽在身後摟緊黎靜珊,就著這親暱的姿勢,溫軟的語調,小聲說道,“有人跟蹤窺探咱們。”
黎靜珊的身子一僵。
“別緊張,”阮明羽輕笑著咬住黎靜珊的耳垂,“天巧堂裡的學員,我回去立刻去查查他的底,若只是好奇也就罷了,若是有意為之,我自會教他什麼叫‘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告訴你,只是讓你在學園裡也提防這點罷了。”
黎靜珊想想也是,才放軟下心來。
“不過,他既然窺探咱們爭吵,若不滿足一點他的好奇心,豈不是太對不起他了。”阮明羽繼續笑眯眯道。
黎靜珊奇道:“難道你還打算演一場戲給他看?”
阮明羽得意地一笑,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袁裕安躲在天巧堂大門後,小心地窺視著巷口的馬車。
黎靜珊和阮明羽已經進去了出不多一刻鐘時間。他不耐煩地等待,猜測著那倆人到底會不會重歸於好。甚至忍不住惡毒地想,他們說不定已經一起滾在床上了。
正胡思亂想間,車門猛地開啟了,黎靜珊從裡面快速處理,就要下車,被追出來的阮明羽抓住手臂拖住。
袁裕安睜大了眼睛看著,正以為阮明羽要動粗,卻見黎靜珊回手一巴掌打在阮明羽臉上。清脆的聲音甚至隱隱傳入他耳朵。袁裕安不由得一哆嗦,伸手捂住臉,他都替阮明羽覺得疼。
阮明羽捂著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黎靜珊,“你還真打?!”
黎靜珊背對著天巧堂大門,狡黠地對阮明羽眨眨眼,“報那日、你把我衣服撕爛的仇!”
阮明羽哭笑不得,裝出暴跳如雷的表情,說出的話語卻一點不匹配,“行吧,賠你的衣服已經帶來了,如今不方便給你。過後送進去給你。”
黎靜珊對阮明羽笑了笑,轉身衝下馬車時,又是一副悲憤的神情,快步跑進了學園。
袁裕安看著阮明羽憤怒的摔上車門,見馬車迅速走遠,嘴角掛上陰冷的笑容。
“你確定他們倆是真的鬧翻了?”傅金宇從櫃檯後面站起身來。
“我親眼所見。”袁裕安篤定道,“黎靜珊用力扇的那一巴掌,連我都替阮東家覺得痛。上次是東家撕了黎靜珊的衣服,這次黎靜珊還他一巴掌。著倆人不可能還在一起!”
傅金宇眯著眼笑了,“那就好,沒了阮明羽和競寶閣這個靠山,我看那個妮子還能翻出什麼波浪來!”
他看了看袁裕安,又問道,“雖說這次擷珍堂空卻名額,要甄選工匠。但若是無人能透過甄選,達到大師要求,擷珍堂也是寧缺毋濫。你可有幾成把握?”
袁裕安隱隱冒汗,想了許久,才謹慎答道,“前期的自由設計作品都好說,但最後的限時命題設計,並非我的強項……不敢說有十足把握,只有,只有七八成吧。”
傅金宇看他神情,就知道他還往誇大了說,看這情形,只怕能有五成就不錯了。他沉吟片刻,道,“你先把前期的自由設計做好,至於命題設計,我聽說這次會跟陳家榮錦齋合作,我在給你想想辦法吧。”
袁裕安忙一揖到底,欣喜道謝,“那就有勞傅兄了!”
傅金宇陰狠笑道:“咱們兄弟何須客氣,他日、你當上擷珍堂的大師,記得為兄的好,替我報了那些羞辱之仇就是!那兩人害得我這麼慘,我絕不會輕易放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