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算是排名二十幾,也比她強!按天巧堂的學制,她在這裡還能待幾天?”
兩邊眼看要劍拔弩、張,黎靜珊站起剛要攔著王敏芝,就聽傍邊一個清脆的聲音道:“正是知己之不足,才勇而奮發。天巧堂的學訓是:巧奪天工,格物致知。前者是指技巧,後者不正是指這樣的專研精神嗎。”
眾人一看,竟然是嶽輕姿。
嶽輕姿在天巧堂裡地位超群,雖然猜不透她的家世背景,卻也知道絕對不俗,輕易不敢招惹她。
如今傅金宇見她竟然幫黎靜珊說話,也不願得罪她,訕訕地道:“我不過實話實說罷了。”轉身就想走。
嶽輕姿卻不放過他,緊接著道:“即使要說遣退,也是等年末考試成績出來,由學園裡的先生們評判。如今既沒有考試,你也不是先生,你有什麼資格讓人捲鋪蓋走人!”
傅金宇被數落得臉色白一陣紅一陣,好半天才恨恨丟下一句:“那咱們就等著瞧!”就快步走出了膳堂。
嶽輕姿輕籲出一口氣,露出個輕鬆的笑容,“痛快!”
黎靜珊上前對她行禮道謝,嶽輕姿大咧咧的擺擺手,“黎姐姐你就是太好性子了,我早看他不順眼了。”她晃了晃粉拳,“下次他還敢這麼無禮,我就敢上拳頭揍人!”
黎靜珊:“……”方才還振振有詞的大小姐,轉瞬間就露出了本性了。
她拉了嶽輕姿到他們這一桌坐下,淡淡道:“咱們那裡說,打蛇要打七寸。不痛不癢的罵幾句,他不會長記性。要就抓到時機,狠狠挫了他的銳氣,才能奏效。”
王敏芝笑道,“本來還當你是個好欺負的,卻原來是早有籌謀啊。”
嶽輕姿拍手道,“好啊,若有這樣的機會,可別忘了叫上我。”
經此一役,嶽輕姿正式加入了他們的小團體中。
黎靜珊看著嶽輕姿明媚的笑容,不知怎的,又想起了重陽那日在“春滿園”裡看到的情景。這明麗的笑臉和那狂熱的眼神重疊在一起,讓黎靜珊暗裡感嘆,看來這姑娘也是個有故事的。
還有阮少爺……黎靜珊的思維順勢發散,不知道他如今在幹什麼?
阮明羽已經有幾日沒回大宅給二老請安了,進入晌午決定回去儘儘孝心。
只是他才走到內堂門口,看到迎面的來人,就暗自感嘆今日出門沒看黃曆,選錯了日子。然而也不能轉身躲開,只得迎著頭皮,堆起一副笑臉迎了上去,“雨薇表妹,今日怎麼得空閒過來呀?”
陳雨薇欣喜地與他見禮,“我府上九月二十八日舉辦菊、花宴,我過來給大嫂送帖子的。”她殷殷地看著阮明羽,“送給府上公子們的帖子由我哥哥們發出,早知道能遇到你,我就一起帶過來了。”
阮明羽溫和笑道,“多謝表妹的心意。這菊、花酒配螃蟹宴,正是老饕的摯愛啊。我大哥二哥定然歡喜得緊。”
陳雨薇變色道:“難道你不來嗎?”
阮明羽為難地揉了揉鼻子,“我剛接手店裡生意,就怕到時候忙不過來……”他見陳雨薇的小嘴都癟了,忙又補充一句,“我屆時定然派阮書阮墨送上賀禮。”
“人家……人家是貪你那份禮物嗎?”陳雨薇幽怨看他。
“那我就……送兩份?”阮明羽嘻嘻笑著繼續裝痴賣傻。
“表哥!”陳雨薇氣得跺腳道,“反正那天我等著你來。”說罷生怕阮明羽再說出什麼拒絕的話,快步往外走了。
阮明羽看她走遠,突然打了個噴嚏。嘿,不知這丫頭剛在怎麼腹誹他了呢。
他不以為意的往正房走,去給爹孃請安。
這個時辰正是準備擺午膳的時候。阮夫人見了他,笑道,“你趕巧了,今日莊子裡送了一籃子新鮮松茸過來。我讓人做了松茸子雞。平時不應季可吃不到呢。”
“哈,我可有口福了。”阮明羽乖巧地笑,“多謝母親留飯。”
“你就貧吧。”阮夫人笑著嗔了他一眼,“如今想留你‘阮大掌櫃’在家吃頓飯,還得先檢視你的日程安排了呢。”
阮明羽在水盆邊淨了手,坐在母親身邊笑道,“母上大人有令,莫敢不從!”
“哦,是嗎?”阮夫人玉手拈白瓷,舀了小勺雞湯放到嘴邊,慢悠悠道,“我說,讓你九月二十八日,陪我回孃家赴那個菊、花宴,你可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