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利市就是去除成本後後,商家能獲得的純利。這是最能體現商號盈利,和貨品競爭力的資料。
洪掌櫃微微點頭,笑道:“若論淨利市,則是您藍爺略勝一籌。”
這下掌事們都坐不住了,他們中年長的從業十幾年甚至幾十年,極少遇到過這幾個重要的評價數值參差不齊的情況,更別提那些年輕些的。
他們都圍到桌邊翻看起那賬冊來。才發現果然三個管設計款式的管事,業績各有千秋。
眾人翻看一番,開始爭論不休。
有的說既然新式平價飾品在價格上沒有優勢,何必還勞心勞力推廣;有的認為新式飾品的大售賣量就是最好的證明,而且雖然他們互有高下,但差距其實很小,不能就此否認它的優勢。
阮明羽端著茶盞任由他們各抒己見,眼睛卻瞥到站在書案邊的黎靜珊。他目光一凝,放下茶盞,問道:“阿珊,你的看法?”
黎靜珊一直靜靜地站在後面。她自知自己資歷在這些人中最淺,所取得的成績又出盡風頭,此時明智的做法就是避其鋒芒,韜光養晦。偏偏那奸商少爺不讓她如願。
阮明羽的問話出口,所有的掌事都轉頭看向黎靜珊。
她只得清了清嗓子,謹慎應答道:“新式飾品雖然利市不高,但它的巨大販酤量說明,這個市場蘊含的潛力是極大的。”
“如今才推出不久,就已經取得這樣的售賣量,也說明老百姓對此的認可。我認為沒理由因為幾個資料,就否定它的廣闊前景。”
她環視了眾人一眼,繼續道:“請各位再給新飾品一個成長的機會和時間。”
各位掌事聽了她的話,都靜默下來,陷入沉思。
阮明羽的嘴角微翹,這丫頭還算上道,這個時候不盡力爭取機會,難不成還指望它從天上掉下來?
丁墨哼聲道:“你讓我們給時間,給機會,但消耗的每一分都是競寶閣的資本,和咱們的心力,你要咱們檢驗到何時?難道還要拖到過年嗎?”
阮明羽垂眸不語。丁墨心裡的小算盤,他一清二楚。不過是想著中秋過後到除夕前都沒有熱賣的販貿季,這段時間的售賣情況是一年中最慘淡的。
丁墨賭的就是過後的這段時節,無法進行販酤量的比拼,想逼在坐的各位儘快表態。
“不用等這麼久。”黎靜珊清亮的聲音響起。
阮明羽眼睛一亮。
黎靜珊看眾人的眼光落在自己身上,沉靜地道:“九月三十日就是佛誕節,咱們競寶閣可以利用這個時機,在佈施佛珠的同時,搭售些平價的小飾品。”
她看向丁墨和藍宇,“丁爺和藍爺沒參與過佛誕節,這次正好體驗一下,平民人家的市場有多大。”
洪掌櫃拊掌笑道,“正是!佛誕節可是咱們競寶閣重金打造的一個售賣時機,怎能不充分利用呢?”
阮明羽眼波流動,連眼角都帶上了笑意。這招以退為進用得好,這丫頭是個人才,若是圉在內院深闈,著實可惜了。
他站了起來,拿過那把“江山如畫”的摺扇,“洪掌櫃說得不錯。各位可以先看一看佛誕節的情況,再商討下一步的方案。三位負責設計的掌事,也可想一下有什麼合適搭售的小玩意兒。”
少東家一錘定音,其他人自然不會有什麼異議,退出偏廳,就各自忙活去了。
丁墨拉了個掌事問關於佛誕節的事情,而藍宇本想等黎靜珊出來,跟她再正式道個謝。卻見黎靜珊被阮明羽留在了偏廳裡。
“我還有話要說。”兩人異口同聲道。
阮明羽失笑,優雅地做了個請的手勢,“你先說。”
黎靜珊客氣了一下,還是先道:“在佛誕節上用的佛珠,用量肯定比去年大。咱們採集的人手不夠,少東家可以向山腳的百姓農戶收購。”
她想心裡算了一下,“若是論斤收購,應該花不了多少錢。省出來的人手,可以全力投入到製作搭售的小飾品上去。”
“哈哈,我也正想說這事。”阮明羽哈哈大笑,“果然心有靈犀啊!”
話一出口,看到黎靜珊臉色微微泛起紅暈,心中驚醒,忙端正了神色,道:“你去跟你那大哥說一下,他對那附近的人熟悉,讓他找信得過的人做這事。”
見黎靜珊專注聽著,心裡又有點不是滋味,咳了一聲,才繼續道:“就跟他說,若是那些人得用,以後會長僱,價錢也好商量。”
黎靜珊應下了,卻沒有立刻退下。
“還有事?”阮明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