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瞭解這珠貝的主人,不知道他到底是怎樣的心思,也不知道他是否明瞭自己的心思……
她就這樣看了許久,直到陽光已經移出了窗欞,她才再次把那珠貝包好,藏入懷裡。就像再次藏起自己最隱秘的情愫。
要玩捉迷藏嗎,姑娘我奉陪到底!
過了晌午,黎靜珊隨著阮少爺的馬車去競寶閣當差時,阮明羽暗中看她,也不得不佩服這丫頭是個心大的,不到半天功夫,她已然收拾好所有情緒,面對自己時已經能面不改色心不跳,讓他差點以為昨晚的意外是自己臆想出來的!
他在心底輕呵一聲,這是要跟我打太極嗎,少爺我有的是耐心。
之後二人依然如平常主僕,進出行動間毫無異常。似乎真的把那夜當成春、夢一場,夢醒無痕。
很快過了七月,又到了八月的中秋售賣季。兩人忙起來,再也沒空耽於私情,每日的店裡的售賣數字和工坊裡追要的設計圖稿,就夠他們頭大的了。
中秋和端午一樣,是舉家慶祝的大節。黎靜珊又為繡莊畫了一批繡樣,同樣跟首飾相呼應,兩家聯合推出了中秋飾品系列。
繡莊也嚐到了這樣“捆、綁銷售”的甜頭,主動給黎靜珊加了分成的紅利。黎靜珊想著刺繡的活兒都是母親在做,於是提出把紅利歸在黎夫人名下。這樣一來,母親也能拿一份固定的月錢,終於用銀子給了她幾分安全感。
在七夕前,阮明羽安排下的說書先生們,在各大茶館酒樓裡大肆傳講經過改編的翠翹和那水晶頭面的故事。同時在競寶閣顯要位置擺上那套重金回購的頭面,又專門開闢了“神女魄”系列的櫃檯。
丁墨曾找阮明羽抗、議,說黎靜珊的作品得到如此大力宣傳,還讓他和藍宇怎麼競爭。
阮明羽展開摺扇,輕輕擋住嘴角,笑道:“丁爺過慮了。您和藍爺的宣傳畫冊可是擺在大堂各櫃檯上,還有店裡的宣傳畫幅,也都是您二人的作品和簡介。”
阮明羽搖著摺扇,隨手翻了翻賬目,“至於那些野史軼事,不過是圖個樂子,說著玩兒的,誰還當真啊。”
丁墨被他堵得無處辯駁,只得重重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這套水晶系列飾品經過七月的推廣和宣傳,在八月份大放異彩。
人們對那晶瑩剔透的寶石從觀望,到試探,到跟風,到喜愛,只用了短短一個月的時間。
因為不是什麼昂貴的寶石,“神女魄”飾品的售價不高,更得平民百姓的追捧,在整個八月裡銷售量遙遙領先。
然而,這些都不是黎靜珊關注的,她只是看著自己要把首飾推廣到平民階層的夢想正在一點一點實現,心裡美滋滋的。
也許是在她曾經的世界裡,首飾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貴族的專利。如今來到這個世界,她也迫切的想讓人們都能欣賞,能享受這樣的美。
八月裡,還有一件令她關注的事情。
中秋過後沒兩日,黎靜玦從庠學一路哼著歌兒回來。黎靜珊好奇問道,“什麼事樂成這樣?又得先生誇獎了?”
黎靜玦搖頭晃腦地道,“我被先生誇得多了。才不值得這麼高興。你猜?”
黎靜珊想了一下,沒想來最近有什麼特殊的,搖了搖頭。
黎靜玦一下抱住姊姊,大笑道:“院試今日放榜啦!我去看了榜,黎家那兩個小子沒考上!”
黎靜珊一怔,才想起院試確實是在八月十五前後放的榜。因為小弟沒趕上今年的考試,她根本想不起來這事。
她看著黎靜玦神采飛揚的笑臉,無奈的搖搖頭。
等黎靜玦笑夠來,她才拉著他正色道:“阿玦,那二人不學無術,又投機頂了你的名字,你心裡有氣我能理解。只是完全沒有必要為此斤斤計較,甚至幸災樂禍。他們行為苟且,咱們卻不能為了他們失了自己的品行。明白嗎?”
黎靜玦點點頭,也鄭重應道,“姊姊教訓的是。只是我沒有為此幸災樂禍。”
“嗯,那是為什麼高興?”
“院試放的榜就貼在庠學門口,我路過順便看了一眼。正好就遇上了黎靜琮和黎靜珉也在看榜。他們沒上榜還口出惡言,我就跟他們約定,明年的院試,看誰最後能榜上有名!”
黎靜玦得意地道:“我一想到,終於能跟他們公平競爭,就覺得痛快!”
黎靜珊也不禁翹、起嘴角。她能理解黎靜玦因為被無故頂去院試名額的憋屈,如今他能有機會一雪前恥,揚眉吐氣,自然是得意的。
她伸手摸了摸小弟的頭,驀然發現黎靜玦又長高了,“好,我就等著你明年秋試,堂堂正正地打敗他們。”
見小弟欲言又止,又道:“還有什麼難處的,一定跟姊姊說。”
黎靜玦撓了撓頭,扭捏道,“就是……庠學裡正招人整理書庫,並謄抄書籍,我想去報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