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靜坐在玉珠的身邊,他的手輕顫著撫上了她的臉頰,她卻毫無動靜,她的臉頰冰冷比眼下臘月寒冬的冰塊還要冷,他心酸、心疼望著她這一頭白髮,白色卻是這般的刺目刺痛了自己的雙眼,她是自己心愛的女人,她要什麼他都雙手奉上,可在眼下自己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看著她因為墨宣的死而顯得垂垂老矣。
“玉珠,該夠了。”他終於沒忍住開了口,他不明白玉珠為何會忽然殺了墨宣,可她知道她如此做定是有原因的,不然她就算自己死也不會殺了最在乎的墨宣。
這一天,白玉珠始終沒有動彈,而風夜寒在白玉珠的面前說了很多話,從太子府相遇開始說到他們登基為帝為後所面臨的任何事情。
五天,再第五天的晌午,白玉珠微微動了一下身子,她嘶啞著嗓音言道:“風夜寒……”
風夜寒近在咫尺的守著白玉珠,此時他眉目間滿是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害怕這不過是他的幻聽,他忙道:“我在,我在,玉珠,我在。”
“我累了,想回寢宮歇著。”白玉珠沙啞著嗓音抱著墨宣虛弱不堪的說著。
“好,我送你回寢宮,我送你回寢宮。”風夜寒說話間就忙上前將白玉珠擁入懷中,這一刻,白玉珠的手臂不在抱著墨宣,她一下子昏倒在了風夜寒的懷裡,他忙道:“玉夫人……”
一旁也守了五天五夜的玉夫人先看白玉珠,而後看到了墨宣被凍得青紫的臉上帶著釋懷的笑容,嘴角的鮮血已經凍結,他保持原來的席地而坐就這樣死去……
她輕嘆一聲,為之惋惜,為何世間總有如此傷心的事情發生呢?
白玉珠昏迷了過去,墨宣畢竟是白玉珠的師兄,風夜寒再怎麼憎恨墨宣也還是將他放在了冰棺之中,凝華想帶走墨宣的屍體,他不允許,為此差點起衝突,還是曹遜出面讓凝華收手,畢竟玉珠還在昏迷著。
三天之後玉珠清醒了過來,她的雙眼從開始的毫無焦距然後變成冰冷,她沒有為此病倒,她服用了藥之後便起身問風夜寒自己的師兄墨宣在哪裡。
風夜寒看到白玉珠醒來的時候,他生怕她會瘋掉,但是,她沒有,她眨眼間就恢復了冷漠,彷彿前些日子的一切都從來不曾發生過,就連說到墨宣的時候,她也很冷靜。
“被我放在冰棺內。”他趕緊如實的回答玉珠。
白玉珠垂眸看了一下身上的衣著,她冷漠的看著風夜寒道:“我之前鳳袍袖袋裡面放著的一張紙呢?”
“在,在。”風夜寒連忙從一旁桌上摺疊好的紙張遞給白玉珠,他忙道:“我沒有看過,我發誓。”
白玉珠看了一眼手中的信紙,她遞給面前風夜寒,冷聲道:“你看看。”
風夜寒鳳眸之中凝滿了對白玉珠的擔心和害怕,但是聽到白玉珠這麼一說,他伸手拿過開啟看了之後,他頓時滿臉震驚,他不可置信的看著白玉珠道:“這……”
“你把凝華叫來。”白玉珠下刻眼神冰冷的說道。
“來人啊,速去把凝華找來。”風夜寒立刻出聲下命令道。
“我師兄的大軍在大雲邊界駐紮,是我寫信將師兄和李申引誘來了京城,李申死了,蕭王府全滅,日後就不用再擔心前朝復辟的事情。而我師兄……”白玉珠陰冷的雙眼帶著一絲絕望,不過下一刻她立刻斂下,她又道:“他聯合我師傅殺了老夫人,我才動手在他喝的茶裡下了毒,是我親手讓他服下了自己下了毒藥的梅花茶,是我親手殺了他,可我不悔。所以,我要你拿著這封他親自寫的信將整個夜郎國收進大雲。”
“收進大雲……這……”風夜寒在聽到白玉珠說出墨宣和梅花夫人殺了老夫人的時候,他完全震驚的反應不過來,等他反應過來之後他忙道:“夜郎國怎麼可能會心甘情願的被大雲收入囊中。”
“所以我會讓凝華去幫你。”白玉珠冷眼看著風夜寒,“你一定要辦到,這白紙黑字上寫的清楚,故此,我會以夜郎國女帝的身份命令夜郎國和大雲合二為一,你要準備好。”
“好。”風夜寒著實沒想到玉珠在最後殺死她自己師兄墨宣的時候還趁機留了這麼一手,她簡直聰明絕頂,簡直讓他完全不敢相信逼白清謀反、殺一心復辟的蕭王都是玉珠一人計策完成,更甚,她甚至還想將夜郎國收入囊中,這讓他實在佩服她,突然覺得沒和她為敵是此生有幸。
不然,滅國的不是夜郎,而是大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