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離去,連嬤嬤看向神色不明的太后,她輕聲道:“太后,這恐怕不妥吧,老夫人生前非常寵愛清平公主……”
太后轉眸眼神分外冷冽的看了一眼連嬤嬤,這讓連嬤嬤立刻垂下眼眸沒在說一句話,屋內寂靜無聲,稍許,她開口道:“哀家當然知道老夫人寵愛玉珠,但是,有些事情不是念情的時候,你是沒看到玉珠來見哀家的時候,那眼中的野心和狠毒,讓哀家到現在想想都心驚膽戰……”
連嬤嬤抬眸看了一眼太后,歉意道:“奴婢多嘴了,還請太后原諒。”
“沒事,哀家累了,你吩咐下去沒什麼大事不要叫哀家了,順便安排一下過兩天回宮。”太后輕聲地說著。
“是,太后。”連嬤嬤恭敬地應道,然後上前將太后背靠著的軟墊拿開,讓太后舒舒服服的躺下便退了下去。
白玉珠在疼痛之中昏迷了過去,沒有人出聲安撫自己一聲,也幸好沒有安慰,不然自己真怕自己會崩潰,悠悠轉醒之後,映入眼簾的是師兄墨宣擔憂萬分的神情,隨之襲來的就是劇烈的疼痛,她強扯出一抹虛弱的笑意道:“讓師兄擔心了。”
氣息很弱,聲音嘶啞的若不是仔細聽根本聽不清楚白玉珠在說些什麼,墨宣看著玉珠笑的虛無的彷彿要消失,他眼中帶著揪心的心疼,他柔聲道:“醒了就先喝藥吧,夜凌開的藥單,我讓紫兒親自去熬的藥。”
“嗯。”白玉珠低聲應道,下一刻就被師兄墨宣擁入懷中,鼻息間滿是松木香,她心裡很暖,將頭輕輕地靠在師兄的懷裡。
“小姐……”紫兒將藥端來的時候,看到小姐醒來躺在少主墨宣懷裡,她眼眶頓時就紅了。
墨宣伸手將冒著熱氣的藥碗接過,他自己先輕抿了一口,腥苦的味道讓他瞬間有些泛嘔,不過溫度正好,他語氣輕柔道:“趁熱喝,對你身子好。”
“嗯。”白玉珠輕聲應道,然後將墨宣遞到嘴邊的藥一口喝下,她的口中早就味覺遲鈍,反倒也是好事,起碼覺得藥不是特別的苦。
“我想沐浴。”白玉珠在喝好藥之後看向紫兒輕聲說著,又道:“你去準備一下。”
“好,奴婢立刻就去。”紫兒看到自家小姐看向自己,那眉目間滿是喜極而泣的應道。
“你身上還有傷呢,不易沐浴。”墨宣將藥碗遞給紫兒之後,他垂眸望著懷中的玉珠,安撫著。
“沒事……”白玉珠不以為然,又扁了扁嘴道:“渾身黏糊糊的,連帶著身心都好沉,我都快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來了。”
“覺得身子沉,那是你身體之內有傷,這和沐浴不沐浴沒關係。”墨宣擔心的看著玉珠,一想起她不止是內傷還有外傷,他就心酸又心疼。
“你啊,少為我擔心了,我自個的身子我能不清楚麼。”白玉珠輕笑了一聲,然後就整個胸腔疼痛非常。
墨宣張了張嘴,著實也不知道再說些什麼,多說她還是固執要沐浴。
寬大的浴桶被抬了進來,紫兒將蓋在上面的厚布掀開,熱氣撲面,然後她將籃子裡面現摘的梅花放在了水面上,分外的漂亮。
“師兄,你們就先到別屋去坐坐吧,人家要沐浴。”白玉珠看到一切安排妥當,她柔聲地說著。
“你還有什麼是師兄沒見過的,還跟師兄見外。”墨宣聽到玉珠這麼說,他心裡分外不是滋味,帶著受傷的看著她。
白玉珠伸手捧著師兄俊美又顯得溫暖的臉頰,她柔聲道:“你啊,我沒別的意思,只是……只是身上有傷嘛,我怕你看到更加心疼,行了,你就和凝華他們都出去吧,這裡有紫兒伺候著,不會有差錯。”
墨宣張口欲言,他定定地望著玉珠,最後深吸一口氣之後,他伸手握住她纖細無骨又冰冷的玉手在她掌心印下輕輕一吻,神情無可奈何對她言道:“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那師兄抱你過去,然後離開。”
白玉珠點了點頭,她任由墨宣將自己抱在屏風後看著他帶著擔心的神情離開。
紫兒忙上前解開小姐玉珠身上的衣服,此時,白玉珠才看到心口處那猶如蜘蛛網一樣毒紋,心口上的傷口已是結疤,但是很難遮掩曾經這裡也被劃破,傷痕一道道的很明顯。
她輕撫胸口這些毒紋,輕聲道:“紫兒,這些天府裡可有發生什麼事情?”
紫兒正將小姐脫下的衣裳放在一旁椅子上,聽到小姐這麼問的時候,她立刻就響起在正廳所看到聽到的情景,她恭敬道:“一邊沐浴,一邊奴婢告訴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