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藻宮裡的氣氛微妙,所有人的視線全部是白玉珠,在她們的眼中有驚愕的,有冷笑的,有憐惜的……
“母后說的極是,兒臣贊同。”微僵的神情被她瞬間斂下,她笑道,眉目間滿是同意。
剛剛一剎那的情緒讓她震驚,只因在聽到甄皇后說納側妃的時候,自己的心感到了痠痛,酸酸的又夾雜著錐心的疼。可笑,她竟然在吃其他女子的醋意,更可笑的是她還真把自己當做是風夜寒的女人。
她是大雲名正言順的太子妃,僅次於甄皇后的女子,皇家人不易做,師兄告訴過自己,自己也懂得這個道理。她想要一個一生僅有自己一個女人的男人,只可惜她嫁給了當今尊貴的太子殿下,從此,別提想一生一世一雙人,就連東宮後宮空虛也是她的責任,一瞬間的清醒讓她明白,最近雖然和他越發親近,卻始終不過是對立的兩人罷了。
責任,時刻提醒著她該要怎麼去做,去附和。
甄皇后淡笑的看著白玉珠,眉目間頗為滿意,她溫和道:“晚些本後和太子妃你好好商討一下……”
這話的深意讓殿中所有女眷銘記於心,當即一個個眼中帶著志在必得,就算是側妃,那是太子殿下的側妃,有朝一日太子妃被除掉了,那側妃也是有可能成為太子妃的,故此,一時之間所有人的心裡都在打著小算盤。
“嗯,本後瞧著今個閨秀們的剪花都栩栩如生,真是讓本後難以決定呢。”甄皇后一番巡視過後,她高坐鳳座似有些為難。
“的確各有千秋,但是豔而不俗,嬌而不媚,冰姿典雅的兒臣倒是心有人選。”白玉珠此刻開了口。
話罷,殿內眾人全部看向了她,白雪兒聽到她這麼一說,臉色陰冷,她很清楚,白玉珠只要開了口,那她必然得不到皇后的獎賞。
下賤的白玉珠,她就不信報不了仇。
“哦?”甄皇后意外了下,她溫聲問道:“太子妃心中人選是乃位?”
“太子太傅的嫡孫女,相府二小姐,建章侯嫡女。”白玉珠微微一笑言道。
跟著甄皇后在殿下走了一圈,她已經察覺出了甄皇后的意圖,納側妃是一回事,主要的是拉攏這些內命婦、外命婦,誰都想自家閨女嫁入皇家,爭得搶得都是為了家門名譽,故而,甄皇后好手段,至於這賜號嘛,無非就是從中選出對他們最有利的人選,當皇后的不好說出口,怕折了身份,那麼做壞人的事自然是留給自己了。
白雪兒聽到這話,臉色發青,胸膛起伏不停,那袖中的雙手狠狠握緊。
坐在一旁的李會兒伸手握住了白雪兒袖中的手,她對她遞上了一個慈愛的安撫眼神,白雪兒這才臉色微好些。
甄皇后驚訝了下,而後她看向殿下輕笑道:“本後還難以選出得勝的,不過看樣子是太子妃替本後選了出來,只是……”
說話間,她看向白玉珠繼續道:“只是,你說的可是三位,得勝的只能有一位得到封號。”
既然壞人是自己當,那麼選人嘛,自然是選甄皇后心中想要的,白玉珠道:“兒臣倒是覺得太子太傅的嫡孫女那海棠當屬第一。”
這話下,殿下很多人的臉上都帶著驚訝,似是不該是這樣的結果。
相府二小姐宋玉兒正當高興太子妃誇她剪花剪得好,然而當這句誰該的第一聽入耳中時,她全身僵直,臉色頗為難堪,畢竟,太子妃一直在誇自己,並且她們還一起合奏過,那麼論關係她該是第一的……
甄皇后輕笑點頭,她讚賞道:“太子太傅嫡孫女的那海棠的確美的不可方物,既然太子妃如此誇讚,那麼本後倒也覺得實至名歸。賜張婉“縣主”封號,宮錦五匹,賞銀子兩百兩,首飾各十副……”
賞賜的確豐厚,但最豐厚的莫屬這“縣主”的封號,當今大雲,除了當初隨先帝有戰績的大臣女兒寥寥幾個封號,再也旁人有封號,故此,很是難得。
張婉自己也驚訝,許是沒料到她會得第一,她看向將她推上第一的太子妃,眼中帶著複雜。
倒是太子太傅老夫人帶著驚喜,至少這是為家門添光。
殿中氣氛有些詭異,李淑儀先溫婉開口道:“皇后娘娘,不如我們以花作詩如何?”
提及作詩,那自然不是白玉珠的強項,李淑儀解開了殿內的冷僵,博得甄皇后滿意,卻也心知白玉珠的底子,故此作詩的時候特別偏袒她。
轉眼,天漸晚,宮宴拉起了帷幕,內命婦和外命婦離開後,安靜的鳳藻宮裡甄皇后從新換了一身雙鳳輕舞的鳳袍,精緻妝容讓她分外端莊、尊貴。
“今個,你做的不錯。”甄皇后接過宮婢端上的清茶輕抿一口道。
“這是兒臣該做的。”白玉珠恭敬道。
她就是他們風家的擋箭牌,壞人牌!壞人什麼都是她來做,她能不招人恨麼。
“能做太子的太傅自然是名望高,雖然無權,但你知道這名望高的意義嗎?”甄皇后放下玉杯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