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
“哐啷……”
白玉珠和風元手中端著的杯子瞬間同時掉落在地,發出響亮的聲響。
風夜寒一愣,看著面前的父皇和白玉珠臉色各異的模樣他微皺眉頭,他順著父皇的視線看向她手上,最後目光落在她右手拇指的戒指上,碧綠的戒指,偶爾閃著淺淡的紅光,這戒指一看便是珍寶,他還是第一次注意她手上的飾品,只是,這戒指怎麼了?怎麼會引起父皇和白玉珠如此之大的反應?
白玉珠這麼大反應完全是因為她看到了風元盯著她的手叫了一聲梅花,她全身一顫,立刻想起了自己的師傅梅花夫人,她敢肯定他這聲梅花就是叫的師傅的名字,只因他視線所落便是拇指上的戒指。
“你怎麼有……”風元看向白玉珠忙不迭的追問,卻在看到風夜寒不解看著他的眼神,他一愣,似是強忍下了一切,震撼的神色被平淡取代,他問道:“你怎麼有的這個戒指?”
瞞是瞞不過的,他深知自己的兒子心思敏銳,怕是看到了他的視線。
白玉珠看風元臉色恢復淡然,她斂下心頭的慌張,小心翼翼地道:“回稟父皇,此物是太后賞賜給老夫人,老夫人賞賜給兒臣作為大婚賀禮。”
風元聽後神色不明,過了會,他語氣平靜道:“如此,難怪朕覺得很眼熟,這可是你皇祖母最喜愛的戒指,不想到了你手中。”
白玉珠聽風元這麼一說,暗中鬆了口氣,看樣子是瞞過去了,便恭敬道:“兒臣知道此物貴重故而視若珍寶。”
風元頷首,他若有所思的道:“應該的,應該的……”
這時,從外面走進一位上了年紀的宮嬤,她朝著風元行禮之後再向白玉珠他們行禮,後道:“啟稟皇上,太后娘娘聽說太子妃進宮了,特讓奴婢來請太子妃娘娘去壽德宮品杯清茶。”
當宮嬤走進殿內時,風夜寒眼裡就劃過一道驚愕,只因他認得這嬤嬤,是太后陪嫁婢女,跟隨在太后身邊幾十載,在宮中地位頗高。他們大婚那天,太后正好生病便沒有出現,並且,太后一直在壽德宮吃齋唸佛不喜人打擾,故而,他也甚少能見到太后,這次,竟是忽然傳召白玉珠?
他側目看向白玉珠,卻看她也面帶驚訝,怕是也覺得忽然。
風元小小驚訝了下,他看向白玉珠昂聲道:“既是太后宣召,太子妃還不快快去壽德宮!”
白玉珠這才連忙起身,恭敬道:“是。”
宮嬤神色沉著,眼睛平和卻閃爍著銳利,她朝著風元屈膝行禮道:“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風元輕輕點頭。
白玉珠臨走看了一眼風夜寒,跟隨在宮嬤身後離開了乾心殿,一路上,宮嬤嬤不言不語,直到了壽德宮敬仁堂時才恭敬道:“太子妃娘娘,見到太后要自稱孫媳。太后在殿內,請娘娘自行前往吧。”
白玉珠看了一眼不卑不亢的宮嬤嬤溫聲道:“有勞嬤嬤了。”自稱孫媳,還真是夠體貼,是怕她不懂規矩亂說話特意提醒吧。不過,她剛的確還在斟酌到底怎麼稱呼,多虧了老嬤嬤的叮囑,她抬腳走進敬仁堂。
撲面而來的是香火的味道,自然知道這是佛堂,聳高的佛祖菩薩金身坐立在殿中央,她一眼便看到了跪在蒲團上的太后。
一襲繡有壽菊的宮裝,挺直的脊背透著孤傲,白玉珠小心翼翼地行禮恭敬道:“孫媳參見太后,太后萬福金安。”
“免了。”一道低沉且帶著威嚴的聲音在寂靜無聲的佛堂響起,“一旁坐吧。”
“多謝太后。”白玉珠起身後看了一眼背對著自己的太后,她遲疑了一下走向一旁椅子坐下。
一室無聲,只能聽到太后手中掐著的佛珠輕微的聲響,白玉珠一直小心的端坐著,不敢冒犯放肆。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此時,太后才緩慢的從蒲團上起身,慢慢走向供桌前將手中佛珠放在了金鳳香爐前,她慢慢轉身看向白玉珠。
眼前的太后看起來比白玉珠心想的要年輕太多,不過六十多歲的年紀,華髮濃密梳著鳳髻,雖只插著三支金梅簪卻未減絲毫雍容,深沉銳利的眼神讓人恐慌,緊抿著的唇角彷彿印證了她的堅毅不屈,大概只有這樣的性子才能陪同先帝從血流成河之中打下這大雲江山。
太后仔細的瞧著白玉珠許久,她點了點頭道:“不錯,芙兒的孫女果真標緻聰慧,只是性子嘛,還是要多多收斂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