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後一想,她記得那天夜探他的那晚,他那麼的冷冽,那麼的狠戾,和此刻的他完全就似是不是一個人般。
多變的男人,心,定是如海底針一樣的難測。
就像現在,一支玉釵說是送給自己的回門禮,卻偏偏昨個出現過皇甫傲送的珠釵一幕,算是吃醋?那定不是,她覺得他是想取得自己的好感,或者還有其他所圖。
“除了母后,你是第二個讓我綰髮的女人。”過了許久,風夜寒看著自己的傑作,他頗為滿意的說著。
凌雲髻上帶著太子妃的鳳冠,錦盒內的玉釵斜插在鳳冠左下,微微晃動,玉珠發出聲聲清脆聲響煞是動聽,鳳冠右下斜插著大婚御賜的鳳釵,獨顯高貴。
她呆呆的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鳳冠上的珍寶璀璨生輝,玉釵的清冷,鳳釵的尊貴,竟是將她映襯出兩種風格,說她冷清卻又顯得雍容華貴。
這種兩極端打扮怕是連手巧的婢女都打扮不出,卻出自在一個男人手中,更還是堂堂一國高高在上的太子,著實讓她驚愕不已。
不過,她的心還是加速跳動了一下,為的是他說的這句話。
“那我還真是榮幸。”她故作鎮靜的帶著譏諷的語氣對風夜寒道,可她的手還是不由的扶上了心口處,這裡跳動的似乎更快了一些。
師兄也為她綰過發,那時候師兄對自己說:她是他第一個綰髮的女子,說的時候那眼神她至今難忘,寵溺的讓她心動。但是,顯然,師兄和風夜寒是不同的。
一個是自己的夫君,一個是親人師兄……
風夜寒意味不明的淺淺一笑,他伸出的手在下一刻握住了白玉珠的手。
白玉珠頓時驚得如驚弓之鳥,瞬間從椅子上起身甩開了他的手,下刻,她看上他澄清的鳳眸心頭一顫,臉上滿是尷尬。
她排斥他,那怕是一絲的碰觸都讓她受不了,然而,一想到這是夫妻該做的,她就難堪。
風夜寒許是沒料到白玉珠對於他的碰觸給出的反應這麼大,他微怔了下,而後,他似是好意提醒她般道:“今天是你回門,我們表現親密點,對你我來說並無害處。”
白玉珠盯著風夜寒看了片刻,道:“好!”
她知道他話裡的含義,更知道依他的手段肯定是知道自己在將軍府裡的難堪地位,他們雖是政治婚姻,就算百般不和,也要在外人面前表現的恩愛。
太子對她好,父親白清也會重視自己,更讓自己在將軍府裡彰顯高貴身份,至於對繼室李會兒她們母女,便是一種近乎無形的嘲諷。
而與他,他要的是讓白清看到他對自己的好,向她的父親白清表示誠意。
他聰明絕頂,運籌帷幄的手段她很清楚,娶她的時候他就是為了增強他太子勢力,而今,就連這回門他都沒有放過,一如既往的利用賺取他所需的益處。
皇家人不易做,她也是他算計之中的囊中之物,但他卻不知,他才是她算計下的掌中之物。
手,在握住白玉珠纖手的時候,風夜寒明顯感覺到她全身的僵硬,甚至是毫不掩飾的排斥,他與她四目相對,她看著自己的眼裡佈滿了掙扎,他知道,她還是想推開自己,不過,稍許後,她眼底的糾結被她給放棄。
他嘴角噙著一絲淺笑,更是握的大方,他道:“走吧,時辰不等人。”
白玉珠只覺得自己的腳步沉重的如同灌了鉛似地,任由風夜寒牽著她走著。一旁紫兒看著她笑的曖昧,一旁婢女們笑的喜悅,似是很樂意見到他們這般恩愛。
她緊抿著唇,臉上是滾燙一片,她知道自己定是臉紅了,天知道,她不是害羞,而是被這些下人曖昧的眼神給看的不自在氣紅了臉。
街頭人群蜂擁,回門和她大婚當天一樣成為眾人的焦點,侍衛,宮女,排場很是宏大,龍輦上坐著白玉珠和風夜寒,風夜寒與白玉珠十指緊扣故意外露給百姓們看。
“不要擺出不樂意的樣子,笑一笑。”風夜寒看著高興的百姓們微微笑著淡淡道。
白玉珠的眼睛是盯著他們十指緊扣的手,第一次她發覺男人的手也可以這麼大,這麼的溫暖,似是他的手將她整個人包裹在內,溫暖著,保護著讓她感到了一絲安全,彷彿這是她渴望已經的歸宿那般。
驚愕,她竟會出現這樣的情緒讓她不可思議,下一刻,她露出了一抹淺淡的微笑,算是回應他的話。
茶樓的三樓視窗,握著杯子的手瞬間收緊,“啪”一聲,瓷杯碎在手中,墨宣看著龍輦內風夜寒和白玉珠笑的甜蜜的樣子,他覺得異常的刺目,那看著風夜寒的眼睛裡凝滿了殺意!
“我要殺了你!風夜寒!”咬牙切齒的聲音從他的口中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