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什麼恐怖場景。
只是盧老師兒子小盧,正穿著件老式白背心兒,短褲衩兒,殺著兩片舊拖鞋,搖著蒲扇在屋裡轉圈兒呢。
那動作,十足十像孩子他爺爺。
謝思飛“媽呀”一聲:“他不會被他爺爺給上身了吧?”
我一聽還真有可能。
畢竟盧老師兒子不正常,不就是去他們去鄉下拜爺爺後發生的麼?
就問盧老師,你兒子以前知不知道這些上山下鄉的故事?
盧老師說孩子小時候爺爺老給他講,他最依賴的也是爺爺。因為兩口子工作忙,整個童年幾乎都是和爺爺過的。
我就問盧老師,是不是爺爺去世後孩子就不怎麼和父母交流了?
盧老師點頭,說他們兩口子都在學校工作,事情多,回到家也要寫教案備課什麼的,很少和孩子交流互動。
我說難怪。
這可能是孩子太缺愛了的表現。
畢竟現在還在成長期,對大人有期望。
你們不陪他,孩子的內心就會發生變化。他心裡最依賴誰,就會渴望變成誰,所以才會打扮成爺爺來陪自己。
“照你這麼說不是鬼?”
盧老師狐疑道。
我擺擺手:“等我去試試才知道。”
正好這會兒小盧坐在桌子邊擺象棋,我就坐他對面:“殺一局?”
小盧露出個老謀深算的笑:“怕你呀?”
就跟我在楚河漢界上交起鋒來,這期間我好幾次碰到小盧的手,果真冰冰涼涼的,跟冰箱剛拿出來的凍肉似的。
就這還叫沒事兒呢?
一局殺完,小盧還不忘向我咧嘴一笑,語氣依舊十分老成:“小夥子,你棋技還不錯。比我兒子可好多了。”
說著看向盧老師。
盧老師下意識低下頭:“對對對,我象棋下的遠不如我爸。”
半天又反應過來,不可思議抬起頭:“你剛才叫我什麼?”
小盧一撇嘴,沒再說話,轉身進屋了。
我忙跟進去。
卻見整個房間窗簾都拉著,到處陰沉沉的,還一股濃重的黴味。
一副殺馬特造型的小盧進去後就坐在個蒲團上,悠哉遊哉扇起扇子,還啞著嗓子說:“小夥子隨便坐吧!”
我就在他對面坐下,又問:“你打算一直這樣生活下去?”
小盧反問我:“這樣有啥不好嗎?”
我說:“你不打算上學嗎?現在小孩兒都要上學的。”
小盧滿不在乎:“上學頂什麼用?我們那會兒誰都沒上過學,不照樣快快活活的過一輩子。現在小孩兒天天上學,那書包壓的腰都直不起,他們快樂了嗎?”
我一聽這也是:“但您也不能不為小盧考慮呀,你這樣一直在身上,陰陽相沖,他是個孩子可經不起。”
小盧搖著蒲扇的手立馬停了,臉也拉了下來:“你以為我想這樣兒?”
“要不是這孩子胡鬧,我能來這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