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思飛一攤手就往我跟前兒遞了個東西,我一看他手上躺著個豆子,青色的,開口處夾雜著些紅,雲豆大小。可豆子上的花紋,竟是一張人臉。
他說昨天晚上我們沒在鎮上,據居民們說半夜下了場雨,雨停后街上長滿了這種豆子。
本來大夥兒看著這些豆子青青的像翡翠一樣,那上邊兒點綴的紅也格外好看,而且豆子上的花紋還像人臉,抱著看個稀奇古怪的心態瞅瞅。
結果人群中不知誰喊了句這豆子能不能吃啊?
以前西紅柿剛從歐洲傳過來時沒人敢吃,螃蟹張牙舞爪的也沒人敢吃。可結果自從第一個人試吃後,再也欲罷不能。
這豆子看著就讓人垂涎欲滴的,說不定也好吃呢?
大夥兒一聽覺得有道理。
紛紛拿了些豆子回家煮,味道還挺香的,吃起來像菱角綿綿糯糯的,卻又不似菱角寡淡無味,有一股獨特的清香。
大夥兒都說好吃。
有人還專門把豆子拿到食品檢測中心測試,測試說這是一種沒見過的品種,但營養價值豐富。
他們就跟撿到寶似的把街上豆子全薅回去了。
誰知一到下午,有些吃豆子的人就開始渾身乏力,頭暈噁心。
最開始吃豆子那批人中好幾個已經被送去縣醫院緊急救治了,醫生說這是種瘟疫,問他們吃了什麼。
他們就想到早上撿的豆子。
想把豆子拿給醫生看,誰知那些豆子跟人間蒸發似的消失不見。
而且由於這種瘟疫以前沒出現過,醫院一時間也束手無策,只能保守治療,而且很大可能治不好。
那些吃豆子患病的人,去世只是時間問題。
所以鎮上這才家家關門閉戶的,一來是怕被這種病給傳染了,二來那些已經得病的知道自己治不好,在家哭呢。
我一聽原來這麼回事:“對了,花蝴蝶不是道醫嗎?醫生束手無策,她應該有辦法,走問問她。”
“哎哎哎!”
沒走兩步我就被大光頭給拉回座位了:“她被她爸爸叫回華南了,早上你跟刁從玉走沒多久她就接到電話,緊急飛華南了。師兄你沒發現進來這麼久,沒看到花蝴蝶影子嗎?”
我四下一瞅,還真只見泱泱在老頭書桌上寫字,江司辰躺著玩兒遊戲,沒有莊化蝶。
難怪呢。
我說怎麼有點兒冷冷清清的,原來少個人。
趕忙給花蝴蝶打電話。
她聽見我聲音還挺高興的,說他們華南莊家一年一度的家族大會要開始了,而且正好碰上點兒麻煩事要她回去一同解決,今天早上走的急,沒來得及跟我打招呼。
又一聽我說瘟疫,語氣頓時凝重起來。
問我知不知道人面豆。
我說難道不是我剛才看到這種豆子,青青的色如翡翠又夾著紅,外形格外討人喜歡。
她說這種豆子其實是有來歷的。
順治年間,山東膠東爆發於七起義。
戰亂過後,百姓傷亡慘重,屍橫遍野。
第二年,當地田裡長出的黃豆形似人臉,五官俱全,男女老少皆有,美醜不一,頸部以下隱隱還可以看見斑斑血跡,當地人將這種豆稱為人面豆。
但不管黃豆青豆,只要長出人臉的豆子,都稱之為人面豆。
這種豆子是由人慘死後的冤魂所結,豆子上那些紅痕就是人慘死時的傷痕血跡。
古代戰爭爆發後必生瘟疫,因為戰場死人太多屍體腐爛生臭生毒,被風一吹散落千家萬戶,故而成病。
人面豆由冤魂血肉所結,自然帶瘟疫屍毒。
吃下去能不得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