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內,沈寧微拖著疼痛不堪的身子,緩緩走進衛生間。
凝望著鏡中狼狽不堪的身影,眼前漸漸浮現男人絕情的目光,和殘忍的言語。
沈寧微輕輕摸著小腹,猛得吐出一口猩紅的血。
“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我勸你還是放棄吧,不然極有可能會出現生命危險。”
盯著眼前大片的暗紅色,醫生嚴肅的勸告又在沈寧微的耳邊響起。
她漱了口,將血跡沖洗乾淨,卻衝不散濃郁的血腥氣。
“這就堅持不住了嗎?”她喃聲道。
肚子裡突然傳來一種陌生的感覺,她輕輕撫摸著,四肢似乎恢復了一絲力氣。
她的眼神堅定起來。
即使代價是死亡,她也絕不後悔。
沈寧微回到床上,無言地看著天花板,直至天色微明。
早上,她來到一樓,便碰見裴言川和他媽媽唐慈心一起吃早餐。
唐慈心正笑吟吟地對裴言川說話,一見她下來,立刻板起一張保養得當的臉,“呦,昨天鬧出那麼大動靜,還以為今天見不到你了。”
裴言川則面無波瀾地用著早餐,眼神始終停留在手機的工作頁面上。
清醒時,他向來視她如無物。
而身著職業西裝的沈寧微,一改昨晚的卑微狼狽,裝作沒看見不在意裴言川的態度,拉開了椅子。
“媽,早上好。”她優雅地坐下,精緻的臉上化著淡妝,叫人挑不出半點差錯。
唐慈心白了她一眼,沒有應聲。
沈寧微也不在乎,不動聲色地打量起裴言川。
他專心看著手機,目光銳利,彷彿忘了昨晚說的話。
她收回目光,懸著的心落了幾分。
草草吃了點東西,她便起身拿著檔案,準備去公司。
“回去收拾東西,從今天起,你住到客房去。”突然間,裴言川用命令的口吻說道,聲線沒有一絲溫度。
沈寧微頓住,一顆心瞬間揪緊,轉身朝他看去。
裴言川一身剪裁得體的高定西裝,不過喝個咖啡,舉手投足都散發著天生的矜貴。
他沒有看她,眉眼間堆滿了淡漠。
“你說什麼?”她聽到自己乾澀地問。
“呵,怎麼年紀輕輕的,耳朵就不好使了?”裴言川還沒有開口,唐慈心先夾槍帶棍地諷刺上,“你應該知道,瑤瑤回來了,得住家裡。這兒客房太小,讓她睡不得委屈了她!”
沈寧微荒涼地笑了一下。
周思瑤不能受委屈,她便可以嗎?
沈寧微用力攥著手心,藏下眼底的失望,堅定道:“我不管周思瑤住哪,總之我的房間,我絕不會讓給任何人。”
那間房是她和裴言川的婚房,對她有特殊的意義。
哪怕裴言川從未睡過。
唐慈心猛得拍桌起身,拿起熱茶杯衝著她的面門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