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學生宿舍二樓,獨一份的燈光在整棟樓漆黑背景下,顯得寂寥孤獨。
安靜的小隔間裡,單韻一個人在位置上奮筆疾書,整理老師講過的知識點。
手機鈴聲突兀響起,激的單韻一顫,筆尖劃出一道長痕,看著來電單韻無奈的接起電話,“喂。”
“放假了吧?”那邊傳來父親粗獷的聲音。
“嗯,”單韻垂眸應了一聲。
“什麼時候回來,家裡收稻穀了,回來幫幫你媽媽,啊?”那邊聲音繼續。
“……”單韻張張嘴,沒發出聲音。
“你弟還在城裡上學呢,你知道學費多貴嗎?你媽在家種麥子你知道多幸苦嘛?有點心行不?”音筒傳來父親不耐煩的聲音。
單韻苦笑,每次跟她說的只有這些,媽媽多辛苦、弟弟學費有多貴,可她也只是個學生啊?
她能怎麼辦?
“知道了,”她小聲的回答,猶豫了一下又說:“爸,我、我這次放假就不回去了,我……”
“什麼?你才多大點,放假就學會不回家?!膽子大了啊!”父親暴躁的嗓音打斷了她接下來的話,不知道是否因為整個宿舍沒人的原因,這個聲音從兒筒傳來格外的刺耳。
“我找了個兼職,在店裡端盤子的服務生,一小時15塊錢,就住在學校。”沒事的,沒事的,單韻鼓起勇氣一口氣說完。
“你就能,你就作吧!回來看我不打死你!!”那邊似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來,不知道還以為是跟她有什麼深仇大恨的。
耳邊傳來嘟嘟的忙音,單韻無力地放下手機,眼睛無神地盯著某處,苦笑起來,她突然想起小時候。
有次她在二樓樓頂背書,弟弟在外面玩耍,只比她小三歲弟弟那時候正頑皮搗蛋。
發現她在那看書突然跑過去搶她書,搗亂,她反應過來連忙去搶書,想拿回來。
就在這拉扯中她不小心將弟弟推倒,頭撞到了凸出來的水泥塊,弟弟當場就哇哇大哭。
她嚇得趕緊過去扶弟弟,奶奶聽到聲音過來,看到弟弟那樣用攥成拳頭地手狠狠地摁摁她的頭,一臉地咬牙切齒,爸爸媽媽也過來了,看到一臉血地弟弟,二話不說爸爸就扇了她一巴掌順便地一腳給她踹了出去。
她一下子就蒙了,站在那裡全身發抖,她看著這麼多人圍著弟弟,轉過頭望著她地眼神充滿仇恨,憎惡……
她突然覺得這些親人好陌生,好陌生,好像自己從來都不是這個家的一份子,而是一個令人憎惡地人。
還好弟弟沒什麼大礙,只是在診所裡縫了幾針,為此爸爸媽媽也花了不少錢,所以,她又結結實實地捱了一頓打,不過,這次她從頭到尾沒在說一句話。
回過神單韻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面,她自嘲的笑笑,一個人的時候總愛胡思亂想。
長長舒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