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如實照做。
再想到林夕清冷的聲音,轉移注意力一般輕聲解釋,“我沒有防備你的意思,只是,我現在的狀況,必須時刻保持清醒。如果冒犯了你,對不起!”
“嗯。”林夕應聲,將那條几乎已經變硬的工裝褲丟進垃圾桶。
催眠一般告訴自己,人是高階動物,高階動物也是動物,就把他當成從前手術過的那些小動物好了。
可眼睛看到的事實卻無法麻痺她。
林夕眼都不敢抬,只專注在手底下那方寸之地。
先消毒。
再清理傷口。
準備縫合前,林夕問男人,“確定不打麻醉嗎?”
“不用。”男人搖頭,“你放心,我會保持不動。”
林夕點頭。
傷口很深,再深一點恐怕腹內的器官都要流出來了。
裡外縫了三層,林夕拿著持針鉗的手都在抖。
畢竟這是她第一次縫合人的傷口。
而且還是在沒打麻醉的情況下。
可自始至終,男人像是沒感覺似的,不但沒動,甚至連呼痛的聲音都沒發出一絲一毫。
只額頭上滲出的汗表露著他此刻的痛苦。
噠!
針落在托盤裡,林夕輕呼了口氣,這才發現後背和頭髮都是溼的。
男人也跟著呼了口氣,“謝謝你!”
“你是警察嗎?”
“……不是。”
“臥底?”
“也不是。”
接連幾個不是,而男人明顯不想告訴她答案,林夕不再問了,“那你認識二黑嗎?”
二黑?
想到他昏迷期間一直在他臉上拱的毛絨絨,男人心口一頓,有什麼從腦海裡滑過,“很久以前的事了。”
阿黃說,二黑當過軍犬。
那他……應該不是壞人吧?
林夕目光閃了閃,手下未停的處理起了他腿上和手臂上的傷。
腹部止了血,體溫不再下降。
男人轟鳴作響的大腦一點點沉靜下來。
羽毛一樣清淺的鼻息落在他大腿根處,男人呼吸一頓,身體不由自主的僵硬。
林夕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放鬆……”
不說還好,一說,男人更緊繃了。
林夕:……
終於處理完傷口,天色微曦。
看著已經昏睡過去的男人,林夕動作麻利的收拾完凌亂的現場和那些帶血的衣褲,轉身上樓熬了點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