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果然,裴大小姐說到做到。
裴原青眼神空洞的靠著牆,顯然還沒從打擊中回過神來。
權勢滔天的永寧侯,百年傳承的永寧侯府,在八月十五這天,全部毀於一旦。
禁衛軍如豺狼虎豹般闖進來,一言不發,徑直進了書房。
搜出多封與七皇子來往甚密,意圖逼宮謀反的信件。
府中上下,直接就被皇帝下了大獄。
而這一切,都是被他捧在手心裡寶貝了十多年的女兒,裴念月親手所毀。
我翹著腿,口中嚼著一根稻草。
斜了他一眼。
好心為其解惑。
“裴原青,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清楚?!”
“你有今日,也是咎由自取!”
要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縱容裴念月在府中做惡,如今又怎麼會落到他的頭上。
“什麼?!”他渾身一震。
大概是我如今的樣子並無在府中時的半分嬌媚端莊,我看到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奇異之色。
不過事到如今我也不在乎。
“你那寶貝女兒,看你的眼神可不清白。”
“你就從沒有發現?”我感到好笑。
尤記得剛嫁進侯府的兩日。
裴念月還是裝的挺好。
只不過格外黏著裴原青。
新婚之夜,又是頭疼,又是腦熱地鬧了一宿。
十四歲的人了,還要父親在閨房陪著。
第二天,更是挨著裴原青,一口一個父親叫的歡,行事卻如個小妾似的,恨不得掛到裴原青身上。
偏生裴原青還享受的很。
真真是噁心至極。
一樁樁,一件件。
如今在這昏暗的牢裡被我捅了出來。
“你胡說!”裴原青漲紅了臉,“月兒只是從小沒了母親,格外依賴我罷了!”
“她單純性真,為人良善,如何會如你所說的這般不堪心思!”
“哼。”我冷笑,湊過去,盯著他眼睛,“我胡說?”
“她單純性真?為人良善?”
“裴原青啊裴原青,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些什麼?”
“這些話,你可敢對著府中,你四位夫人的牌位,一字一句地再說一遍?!”
裴原青瞳孔驟然緊縮。
臉色瞬間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