癟是因為裡面生出了胎兒,而顯得萎縮,黑是那一身的血色還未除盡,所留下的血痂……內殿裡接生的宮女婆子都退出去了,只是忙著去迎接新生命的降臨,可她們的主子娘娘直接扔在了這裡,無人管轄。
這也真好給了這婆子一個動手的機會。
只是,錦言看著她的眉眼,熟悉中,又透著陌生,她當真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婆子卻低低冷笑,“貴妃娘娘,玉美人你可還記得?你夠毒的啊。殺人不過頭點地,可最後的手段,也未免太血腥了些……”
錦言這才驟然想起,“你……是玉美人什麼人?”
“是她妹妹,玉兒是我姐姐,我是小雪。怎麼?聽著這名字,有沒有覺得很冷?”
小雪抿緊了唇,眼底依然帶著寒意,“貴妃娘娘現在覺得小雪眼熟了?也終於記起來了吧……”
手裡握緊的匕首壓著她的脖頸,慢慢的帶出了一絲血色。錦言不覺得疼,她剛剛生產完的巨痛,還沒有完全消失,於她來說,這點痛根本就不算得什麼。
只是抬起臉,望著面前的小雪,看著她皺如老嫗一般的面容,“你的臉,不是你的本來容貌吧?”
玉美人死時,年紀也並不大,做為她的妹妹,應該是更年輕才是。
“當然不是了,你以為我有那麼傻嗎?不過現在,貴妃娘娘話也說夠了,那就死吧!”
聲色驟然一冷,她舉起的匕首,用力的刺下,錦言合了眼,她避無可避。
景元帝推門進來,立時臉色大變:“住手!”
小雪下意識動作慢了一拍,可她既然敢來殺人,就也沒想著活著出去。
更是牙關一咬,盡力下壓,一道亮色的寒光閃過,“當”的一聲,匕首滑開,鋒利的刃面,擦著側臉飛逝而過,錦言將頭一偏,無力的再度倒下,揚起的氣流中,一縷碎髮漸然飄落。
說時遲,那時快,景元帝三步並做兩步上前,後至而先發的寒秋已經側身閃了進來,直接探手,將那小雪抓在手中,又向著皇帝點了點,再度無聲出去。
娘娘生產,寒秋身為太監,也是不能出入產房的,這倒是給了小雪一定的可乘之機。
“錦兒,你怎麼樣,有沒有事?”
景元帝幾乎是嚇得魂飛魄散。
他是親眼看著,他心愛的女人,是又一次置身在危險之中……還好寒秋在,若不然在這一次,他指定要失去她了。
只是剛剛生產完的女人還比較虛弱,脖間又更是受了傷,連驚帶傷之下,再度陷入了黑暗。
“來人!幫著娘娘擦洗身體,再備好了飯菜,等得娘娘醒來用。”
回頭吩咐了人去辦,景元帝也不急著離去。
幾十天的時間不見她,她明顯的瘦了。瘦得那樣憔悴,如一朵被雨雪打落的花瓣……
“皇上,還請保重龍體……”
梁總管進來,小聲的提醒,娘娘剛剛生氣,他不敢抬頭看,只是一路扎著腦袋走近,心中卻是長長嘆著。
“朕是真龍天子,不懼任何病症!”
皇帝冷冷介面,將梁總管還想再說的話,給堵了回去。太醫正在研究瘧疾之症的解藥,他既然來了,大概也不會輕易走了。
“皇上恕罪,老奴且行退下了。”
梁總管退下了,整個人錦宮只能進不能出,皇帝想到貴妃竟然在懷孕期間,要去淪落到吃草根的地步,他心頭怒意便騰騰的壓不住。
而這幾日內的國家大事,一干摺子,便由外面留著的華宗民等大臣,從牆頭外吊了籃子,再轉入錦宮。
也還好,太醫終於是找出瞭解決娘娘病症的法子,起源還是從娘娘的身體說起,從娘娘到後院裡挖草根說起。
天地之大,無奇不有。又能誰能想到,解病症的法子,就在後宮裡的草地之下埋著?
這一切的風波,便都在自己的三個孩子滿月之期,得到了圓滿的解決。
曾被封閉了數月的錦宮,便在這一日孩子過滿月宴的時候,終於踏出了錦宮大門。
兩個哥哥,為大曆朝第一皇子,第二皇子,就連他們生的女兒,也是大曆朝的第一位公主。
喜事連連,一次有了三個孩子,景元帝歡喜得走路都帶著風。
也就在此時,寒秋負責調查的幾個案子,也全都有了結果,矛頭直指後宮幾位主子。
玉美人落胎,是淑妃所為。
華妃失足落水,同樣為淑妃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