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呆了呆,眼裡的難堪一閃而逝。皇帝甩了衣袖踏步而進,徑直坐於錦貴妃身側,抬手拿起貴妃的盤盞,見碟裡有肉,便自行挾了來吃。
才剛剛第一口,立時便頓了頓,好奇的道,“錦兒,這是什麼?朕怎麼從來沒吃過這樣好味道的食物?是御膳監給你獨自開了新菜色了嗎?”
挾了筷子想要再吃第二口,發現碗裡已經沒了肉。再看看眼前滾燙的鍋,還有放在一側的生肉片,便覺得有些迷糊,“錦兒,這怎麼用?”
他身為一國帝王,到底這世上,也還是有他所不瞭解的神奇。
比如眼前這一口鍋,與這滿桌的各式各樣的菜色,他便不知道怎麼用。
“皇上,將這生肉片放進去,現煮片刻,開鍋即可。”
重新喊了人來,新拿了一副碗筷,錦言接過自己的用,將新的用具給了皇帝。景元帝不以為意的道,“用一套不就行了?”
他不樂意跟錦兒分開吃。
錦言臉抽了抽,看一眼宸妃勉強帶笑的臉,她不著痕跡的白他一眼,低低的道,“皇上,宸妃姐姐難得來一趟,皇上要好好的嘛!”
抬眸,又向著宸妃軟軟一笑,宸妃終是吃不下去了,將手中筷子一放,起身告辭道,“皇上,臣妾突然想到,淑妃宮中還有事未曾處理,請恕臣妾先行告退。”
屈膝行禮,待得皇上不耐煩的罷手同意,宸妃咬了咬唇,垂眸離去。
在轉身的一瞬間,她猛的寒了眸光,眼裡帶著噬骨的煞。
宸妃一走,錦言也沒心情吃東西了,將筷子一放,無語的道,“皇上,您這是盡給臣妾惹點麻煩呢。”
“胡說八道!朕這是在維護你,什麼時候給你惹過麻煩?”
學會了吃鍋燴的手法,皇帝越吃越好吃,當真吃得津津有味,要放不下筷子,更是一連聲問道,這好吃的菜色是哪裡學來的,以前怎麼從來沒吃過?
錦言撫額,有些無語。
也是,讓他一國之君的帝王,卻變著法兒的花心思去照顧別的女人心情,他大概也是真做不到的。
罷了,此事以後再說吧。
便也順著他的話頭道,“是臣妾在宮外時,沒得吃食,啞婆婆便弄了這樣的鍋燴來吃。要不然,臣妾現在,可能還要更瘦一些。”
看她現在的樣子,倒是比初時回宮時,稍微豐腴了一些,可依然顯得弱不禁風。
尤其是那肚子,更是跟吹氣似的一路向上,就越發讓人擔心,等她孕期足滿,這孩子,到底能不能夠生得下來?
這個想法猛一出現,景元帝立時就打個寒戰,將這個想法驅逐腦海。
他是絕不允許這個情況發生!
一眨眼的時間,冬日更冷,年關將至,這一年皇帝諸多喜事,邊關勝仗凱旋而歸,宮中貴妃與皇貴妃,也相繼有孕在身。於是這一年的年關,也過得極是歡喜。
而皇貴妃與貴妃,各自有孕,不方便出席,各位朝臣命妃也便只進來送了賀禮,又說了些恭維的話,便行離開。
等得終於應付了這些人,錦言早已累得睜不開眼,她託著跟球似的肚子,慢慢側身躺回到床上,核仁不由心疼的道,“娘娘,這都要六個月的身孕了,看這腳腫的……奴婢想著,娘娘這一胎,大概就是三胎的樣。”
看皇貴妃只是一胎,眼下還極不明顯。而貴妃這裡捧著個肚子,讓人看了就覺得著急,這要等著生,這該多麼大了?
人還能不能走得動?
“唔!怕什麼?皇上不是早提前備了穩婆來的嗎?說是雙胎的孕婦,大概是容易提早生產的。”
要不然,這麼大的肚子再這麼裝下去,她也真是要累死了。
而想想,還要再懷上差不多四個月的時間,貴妃整個人都不好了。
核仁哭笑不得,“娘娘,您怎麼就不明白奴婢的意思呢?奴婢是說,將來萬一要是……那誰都代不了的。”
現在懷的越大,將來生產便越加困難。
“好啦好啦,現在還沒到那個時候,還不至於過早去想這事。”
錦言打個哈欠,疲累的閉上眼,這會兒是連衣服都沒得脫,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屋裡燒著地龍,倒是極睡,可這樣子睡,也是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