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魚都是圈養的,就跟豬牛羊一樣,離了人,它們可一天都活不下去。
就如她們這些深宮裡的女人,早已日日習慣了這錦衣玉食的生活,但凡有一天,突然就將這種日子給丟了,怕也是會活不下去的。
“奴才看到的就是這些了。奴才覺得,宸妃娘娘才是這次事件背後的主使人。”
細細動用著自己的分析著,小和子說得頭頭是道,錦言卻搖頭,“她就是有種想法,目前也不會實施的。宸妃是個聰明人。如此風口浪尖上,她避著還來不及,也斷斷不會去攪和事的。”
最聰明的女人,不是見事就往上衝,而要靜觀其變,再找對策。
“那,娘娘的意思是?”
小和子呆呆的問,娘娘果然是不同了啊。錦言笑,素色的衣裙在陽光下閃著溫軟的光芒,可再細看,皎皎飄揚,卻透著冷漠,“本宮的意思是很清楚,隨她去吧。”
不就是想要知道淑妃的下落麼?她倒也是想知道的,只是也不懂,皇帝到底是將人帶去哪裡了。
“娘娘,寒秋大人特別要請見娘娘。”
刑部來人,先是稟明瞭皇上,又特來請貴妃。錦言離聲就愣,好久,才皺著眉道,“本宮一介婦道人家,寒大人有什麼事要見本宮?”
寒秋作為內線,裡應外合一事,惹得帝王震怒,極是不悅,自然是將他關了起來的。然後,也曾有寒秋當日的一番話,也始終讓她心裡像堵了根刺。
納蘭老夫人的慘死,也是與她有關的,這件事情,就如同自己的身上,也揹負了條人命一般,她無言面對的同時,也鴕鳥似的讓自己不去想。
“寒秋大人說了,他已沒有多少日子可活,所以,想要託付娘娘一些事情。”
來報全的刑部來人,仍舊這般說著,到底什麼事,他也是不清楚的。
之後,刑部重地,大堂。
貴妃金貴之身,自然不會親自刑牢去探望誰,便將寒秋從牢裡提了出來。咋一見,錦言吃了一驚,才數日不見,竟是變得如此憔悴了?
昔日裡風采飛揚的男子,眼下鬍子拉渣,眼窩深陷,像是從邊關之地,討飯而來的難民一般。
“寒大人,可是有什麼要事,是要見本宮的?”
大堂側位坐定,錦言身前身後護著皇宮侍衛,全副武裝,如臨大敵。
寒秋看過去,忍不住就笑,“你們一個一個的,都是我寒某人手把手帶出來的,如今倒是能夠這般威風的站在我寒某人面前,也可真是受教了。”
一番話,將那些侍衛都說的低了頭,正如寒秋所說,他們有今日成就,也都是由寒秋一手帶出來的,可敵友不能不分。
其中一人道,“請寒大人見諒,屬下任務在身。”
已然分屬於敵對陣營,也就沒有什麼情不情的事了。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也罷。我也為難你們。我這裡只想跟娘娘說一句,你們若是不放心,可以將我寒某人再捆起來,然後你們都出去吧。”
寒秋提出此言,自是有要事相托付,眾侍衛相視一眼,核仁跟著皺眉,錦言想了想,“就依他說的辦吧。”
寒秋被綁了雙手雙腳,綁於刑部大堂內的朱漆紅柱上,接著眾人都退了下去,於大堂之外,將這整個的裡裡面面都圍了起來。
錦言上前道,“現在人都不在了,有什麼話,你可以直說了。”
其實於她個人來說,對於寒秋,她並沒有太狠,反倒還是因為他帶人救過她,而心生感激,可誰又能夠想得到,寒秋,竟然是那個眼線!
“娘娘,寒秋自知這一生,是罪孽常深重,不敢求娘娘原諒,只是想請娘娘在寒秋死後,幫著寒秋照顧一人。”
這樣,哪怕他就是真的要身首異處,也能放下這份心了。
“照顧一人?那你又憑什麼認定,本宮一定是會替你照顧的呢?”
眉眼挑起來,錦言已經覺得這不僅僅只是個笑話了,簡直就是讓人匪夷所思。
而仍著事實來看,如果不是寒秋的數次通風報信,她蘇錦言現在的身體,也會是好好的,也更不會連個孩子都被太醫確診是不能再生!
想必這一份遺憾,錦言是會永遠的記著的。
功過相抵,他寒秋做出的功德,也遠不足以彌足他的錯。
可她依然想要知道,他想託付的那個人,是誰。
“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