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握著她的手,輕輕說著,懷裡的女人卻呵呵一笑,極致俏皮的道:“不要。人家才不要說呢。先上先與錦兒說說,剛剛在早朝之上,為什麼會脾氣?臣妾等在這裡,遠遠就聽到皇上的喊聲了呢。”
一邊說著話,又極是頑皮的模樣,朝著皇上眨眼睛。
這天底下,最是貴妃的俏皮精靈,也唯有皇帝一人得見。
瞧她這副樣子,景元帝瞪著她,也實在無語,只好板著臉道,“都是朕太過寵你了,連朕的玩笑也敢開?”
可自己又忍不住去抬手捏了她的瓊鼻,白白嫩嫩,極是溫軟。
打不得也罵不得的小女人,他是捨不得她受任何傷害。
貴妃嗔怪的一手將他開啟,皺著小鼻子道,“皇上,是臣妾先問的,是問的正經事。”
事關她自己,又如何是玩笑了?
“朝堂大事,後宮不得干政。”
皇帝收回了手,一句話堵了她,頓了頓,又接著道,“朝堂的事,有朕在,且不必理會。你再與朕說說,這宮裡的所謂武國公的眼線,又是哪個?”
為查這眼線,納蘭城上下查了數日未果,也始終沒個頭緒。皇帝也是自然放在心裡了。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憨睡?
眸光輕輕的眯了眯,寒了精光,青衣素淡的貴妃娘娘道,“不如皇上與臣妾一同來寫下。我們同時腳下的地上……然後再看結果?”
眉眼裡彎著星光,像是噙著漫天的星辰,看得久了,便覺得這一雙眼睛,是這世界上最最好看的一雙眼睛。
“好,朕應你。”
唇角揚起來,景元帝才不信,他一國之君,還比不得一個小女子?
兩人分別折了根花徑的小棍拿在手裡,又分頭寫下字,接著起身,彼此交換著看,然後就見對方眼中,皆是驚訝,又歡喜的心有靈犀。
景元帝將棍一扔,讚道,“朕就知道,朕看上的女人,不會差。錦兒,你這麼聰明,朕可真是越來越放開你了,那可怎麼辦?”
她這麼好,又這麼聰明,善良……他當真也不捨得,再讓她去付出什麼。
“錦兒,朕不在的這些個日子裡,你也學著寫字了嗎?”
心頭冷意褪去,景元帝又輕輕的道,“看剛剛的字,寫得不錯。頗有風骨,只是需要再加強練習。”
雖然如同才剛剛學步的嬰兒,寫得歪歪斜斜,可筆力卻是也自己的。
看她的字,倒不像是出自女子之手,頗有男兒風骨。
“唔,你這樣一說,朕倒是看得很眼熟了……有些像是?”
再仔細的看,忍不住又心情大好,倒是把之前在議事殿上的那點不愉快,都給忘了個精光,“錦兒,你倒是與朕的驚喜一直不斷。你這字……”
“對啊,就是臨摹皇上的字。”
彎下腰身去,將眼前皇上盯著的字,一點一點指給皇上看,又很自豪的道,“皇上請您。這兩個字,一點,一撇,都是臣妾私下裡揹著人練了好久的呢,就想著等皇上回來後,拿給皇上看。”
美麗清秀的素顏揚起來,頭上微微剪碎了的陽光,輕輕的落在她的身上,自是將她的自信與耀眼,又映稱得越發美麗。
“好。朕的錦兒,是天底下最好的才女。錦兒,你起身,與朕來。”
抬手握了她,微微用力,她便跌入他的懷中,景元帝看一看左右,抬腳便走。
穿過了眼下的花道,又過了隱秘的假山,再行一段路的距離,便去了乾元宮的後殿暗門處。
錦言好奇的道,“皇上,為什麼不走大路,要走小路?”
這麼偷偷摸摸,感覺很不好呢。
“怕什麼?還怕朕會吃了你不成?”
皇帝抬手,在她腦袋上揉了揉,“眼下形勢緊,朕也實在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可朕也是真的想你了。就如同你想朕一樣,朕也想你。”
想她,親熱的嬌媚,純真時的嬌憨。
善良時的迷糊,凌厲時的聰明......
她就是他的一個百寶箱,當他以為她的所有一切都要被他給挖掘完的時候,她忽然又有更好的驚喜給他。
只憑著蛛絲馬跡,便能找出武國公深藏的眼線,卻是與他明裡暗裡查了不知多久的結果,極致相同。
這,已經不僅僅只是女子的聰明瞭,而是她骨子裡有著讓他極為驚喜的大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