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且稍等,本宮差點忘了件大事。”
說著話,將手裡的茶盞放下,於秀兒道,“去取根試毒的銀針過來。”
惠妃臉色一變,頓時大駭,手裡端著的茶盞,放也不合適,不放也不合適。眼下錦貴妃的身份,也根本不是她能夠抗衡的。
淑妃卻咬咬牙,氣得厲害,“啪”的將杯子,火大的道,“貴妃娘娘這是什麼意思?請我許淑妃進門,就是要喝這下了毒的丹桂茶?”
猛然就想起去年的時候,八月十五中秋,貴妃所做的糕點裡,被查出下了毒的事情。淑妃臉色陣青陣白,真是越發的生氣。
她還真不該在這個時候,專程的跑到這個小濺人的跟前來討嫌。
此時,秀兒已經奉命將試毒的銀針拿了出來,貴妃笑著眉眼當著面,請秀兒將銀針探入清香撲鼻的花茶中,貴妃一邊又似笑非笑的說著,“淑妃妹妹此言差矣。今日這一大早,喜鵲就在本宮的窗子外猛叫著,本宮就知道是會有客上門的。可是,也斷斷不知道是淑妃妹妹啊?難道淑妃妹妹竟是不請自來,或者是有什麼事,是非要跟本宮跟前才能說的嗎?”
銀針試完毒抽出來,片刻時間過去,依然亮色如初,秀兒拿了銀針退下,貴妃卻又將她喚過來,將桌上的幾盤點心,與果肉也都逐一試了毒,一邊又漫不經心道,“淑妃妹妹可真是不如宸妃姐姐來得爽快。”
頓了頓,抬眸看淑妃一張幾乎要氣得憋青的臉,又笑悠悠的轉一句話,“不過宸妃喝的茶裡,是不會下毒了。當然了,如果有些手腳不乾淨的人……唔!對了,核仁,月嬤嬤呢?她如今可否找到下落?”
一轉頭去與核仁說話,這邊許淑妃剛剛還在氣得咬牙,一聽這話,立時就臉色發白,差點就要坐不住了。
一顆心,“砰砰”猛跳,這個該死的小濺蹄子,她是到底知道了什麼?
面對於許淑妃的慌亂,錦貴妃卻很淡然,她笑著與核仁說完話,核仁也很煞有其事的回稟著,“有關月嬤嬤下落的事情,奴婢已經派人去進行查詢……咦?哪裡來的味道?”
一股風輕輕的刮過來,核仁動了動鼻頭,詫異的說著,樹下坐著的惠淑二妃,各自輕蔑的暗冷一聲。
到底不是正經人家出身的主子,連同這跟於身邊的奴婢,也都這麼沒規矩。
兩人心中鄙視,錦貴妃看在眼中,也不與兩人明言,她也同樣嗅到了這撲鼻而來的隱隱味道,像是什麼東西腐爛一般,她皺皺眉,吩咐著道,“小和子,你去看看。”
順著風向,慢慢就找到錦宮後殿那一處少有人去的荒草地,小和子順著腐爛的臭味扒開草叢一看,差點吐了。
連滾帶爬的撲回去,白著臉與娘娘報道,“娘娘,出事了,那邊……”
他話到這裡猛然頓住,惠妃見狀,識趣的告辭,淑妃剛剛被嚇著了,有些精神恍惚,心思發顫,也被惠妃一起拉著走。
此刻,一身內華,又威嚴尊崇的錦貴妃,才像是眨眼變了一個人,立時急問道,“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小和子猛的點頭,“就是出了大事。娘娘,錦宮後面的草叢裡,發現了一具已經腐爛的屍體。”
若不是這天氣漸熱,那死去的屍體也存不住,還不定要放到什麼時候呢。
秀兒臉色白了,額上有著冷汗落下,“娘娘,這,這好好的宮裡,怎麼可能有人死呢?”
眸光瞬間微眯,又接著徐徐分開,於片刻之間,錦言便已經想到了這裡面的事情,不由得苦惱道,“不用再查了。我已經知道是誰了。”
在自己信得過的宮人內侍面前,錦言從來不端貴妃的架子。
“娘娘,您知道?”
核仁驚呼,不知怎麼的,馬上就想到了前兩天的事情,娘娘獨自一人留在內殿,也不知道跟誰在說話,然後摔了一地的茶盞碎片……
“可真是瘋了!小和子,此事不必聲張,悄悄帶了人去處理了。然後……嚴查整個錦宮所有角角落落!”
漸然冷了眸光,錦言仔細的吩咐著,“要記住,任何一個角落,都不能放過!”
她始終不明白,她這樣一個戒備森嚴的深宮內苑,到底是什麼人,竟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殺人?
如此,她不用去看,也知那具屍體是誰。
是從德妃身邊被帶走,後又被秘密送入錦宮的宮女,三清。
算算時間,又根本那屍體腐爛的程度,錦言猜著,三清的死亡時間,應該便是那天她離開之後。
心中長長的吐口氣,又立時覺得後背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