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智的大腦立時便分辯出,此地便是錦嬪失蹤的現場,核仁也並沒有說謊。
“梁士,立即讓納蘭城進宮,朕要知道,在朕偶爾看不到的地方,錦兒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以至於,才剛剛回了宮,就竟是被人如此這般詭異的劫了走,並半絲風聲都不露。
這般手段,既讓景元帝憤怒,又更是讓他驚訝,到現在,已經變成了完全的冷靜。
梁總管答應了一聲,很快就著人去將才剛剛回府的納蘭城請了進宮,皇帝一身寒冽站在雪夜的牆根下,眸光裡掃著稅利,開口便要結果,“一個時辰給內,將錦嬪給朕找回來!”
心中盛著冷戾的怒意,卻是強迫著不去將自己的怒火加諸到納蘭城的身上。
宮中流言並不是空穴來風,至少現在,他已經是知道所謂“草蜻蜓”的事情。那一隻由他的女人親手編出的草蜻蜓,是在納蘭夫人出事的那一夜,化為了一灘稀軟的草屑,最後轉了一圈,又落回了納蘭城的手中。
可即便如此,景元帝也依然覺得,彷彿是他自己向來安全堡壘一般的宮城,竟是不知不覺之間,就被這樣的一個納蘭城,給無聲無息的侵入了進來。
心下的怒意不言而喻,眼下,也只能生生的壓著。
再次伸出一根手旨,景元帝再一次重申他的耐心,與底限,“一個時辰,只有一個時辰。如果一個時辰之內找不到人,納蘭大人你的腦袋,朕就不客氣的收了!”
頓了頓,眼看著納蘭城默然無聲咬緊牙關答應的表情,景元帝忽然又道,“一個時辰之內,朕會讓所有人都配合你的搜救,去吧!”
錦嬪好好的一個大活人,居然會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劫了走,這不止是皇城的安守有問題,更是在狠狠的打他的臉。
帝王之怒,伏屍千里。
看來這麼多年的太平日子過來了,是越來越少人忘記了他曾經的鐵血手腕!
一聲令下,宮中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
刀劍出鞘的皇城禁衛軍,連同皇帝的貼身暗衛一起,都或明或暗的遍佈了皇宮的每一處角落。
御書房前,臨時搭了遮擋風雪的華蓋,帝王一身鐵衣站在華蓋之下,身後放著暖椅,還加了張桌子,桌子上放著手爐,放著暖茶,景元帝都沒有心情去看一眼這些。
用來計時的沙漏擺在眼前,已經徐徐的開始走數,梁總管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難道一個時辰找不回娘娘,真要將納蘭大人斬了嗎?
風雪吹得急,不過片刻間,冷風才剛剛過去,大片大片的雪花又如漫天飛舞的棉絮一般,從黑黢黢的夜空,飄揚而落。
景元帝抬出去手,藉著明亮的宮燈,他落了掌心的雪花攥回來,再開啟時,掌心裡一片糯潤,一如那女人之前的眼淚。
他看不著,可他知道,她現在一定很害怕。
而他現在最最擔心的,就是她的身體……
“皇上,娘娘此前出府……還被蘇老爺罵了,而且,還捱了耳光。”
核仁帶著哭音上前,細細將出宮奔喪的主子,在蘇老爺面前所受的屈辱,都說給了皇帝聽。景元帝臉色便更差。
梁總管趕緊使著眼色,核仁卻只當看不到,她心裡堵著氣,不吐不快。
“先下去吧。這裡的事,回頭再說!”
景元帝猛一揮袖,沉沉的說,核仁便不敢再多言,彎了腰身退下,梁總管搖搖頭,真是多事之冬。
可他也擔心皇上的身體,只好硬著頭皮上前道,“皇上,娘娘吉人天相,一定會平安無事的。皇上不如先回御書房裡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