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就是這兩個人,讓他腦子裡所謂理智的那根弦徹底的崩斷了。
“來人!將一對濺婦淫夫帶下去。沒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望!”
疾言厲色,猛然一甩袍袖,景元袖大步無情越過兩人,氣沖沖就往御書房而已。
錦言簡直就嚇呆了,“皇,皇上……”
一時間回過神來,她急步跟上臺階,追著去隨上皇帝的腳步,景元帝厲聲喝怒,“給朕攔下她!你還都還愣著幹什麼?拉下去!”
這個濺人,濺人!
虧他如此真心誠意的想要待她,可他這才出門片刻,就看到了什麼?如此這般的落日餘暉,她居然與那個男人,就在他的御書房門口,兩人深情凝視,款款相對?
這把他一國之君的尊嚴又踩到了哪裡去?
“皇上!不是這樣的,臣妾是冤枉的,皇上請聽臣妾解釋……”
雪亮的刀劍叉了出去,門口的侍衛面露同情的看著這幾乎要急得落淚的寵妃娘娘,只是不發一言的將娘娘慢慢的逼退了臺階。
很快,得了令的大力太監便上前兩人,不由分說的將錦妃娘娘攔了下來,又一人一邊的扭了胳膊架起。
侍衛是這後宮裡的正常男人,除非必要,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去觸碰後宮女子的身體,可太監不同,他們有特例,有特權。
“將納蘭城,押入天牢,等侯發落!”
眼見得錦言被架起來,景元帝怒而又繼續出聲,錦妃眼前一黑,“不!皇上,事情不是這樣的……”
“拉下去!”
忍不住,真想飛奔出去,狠狠的抬手掐死她!
原來,流言是真的……若不是他親眼所見,難道這兩人,還真敢在他如此莊嚴肅重的御書房前,再拉拉扯扯不成?
嘴角用力的抽搐著,這一刻,景元帝覺得自己頭上的顏色,墨綠墨綠的……
“皇上,不要……娘娘是冤枉的,奴婢是一直在的,求皇上開恩,皇上開恩。”
驚呆的宮女核仁,此刻也終於反應回來,立時驚駭欲絕的哭泣喊著,景元帝這才想起,“唔,倒是將你這個忠心耿耿的大宮女給忘了。既如此,你也便陪著你家主子去吧。梁總管,甘露殿還封著未開,就將這好一對狼狽為奸的主僕二人,扔到甘露殿去吧!”
曾是你的舊殿,曾是你差點殞命的地方,曾是朕心裡最最覺得對不起你的地方,可如此……一切都變了!
“拉下去!”
最後一字低聲吼完,景元帝怒而拂袖進了御書房門口。落日的陽光下,他無情的話語,絕情的背影,一直一直,便讓已被大力太監扭了起來的錦妃娘娘,心下陣陣發寒,後背陣陣發涼。
“皇上……”
微啟的唇間,顫顫的再一聲低喃,她終是用力一閉眼,豆大的眼淚珠子落了下來,“皇上,不管你信不信,臣妾……從來沒有做過任何背叛皇上的事情。臣妾的心裡,從始至終,只有一個皇上。”
永遠都只有一個男人,只有一個皇上。
從最初的第一眼初見,她就知道,她這一輩子,指定會賠在這個男人的身上。他是一國之君,他是真龍天子……她也知道,她能夠如此幸運的成為他的女人,就已是潑天的好命了,可卻是萬萬都沒有想到-――她的好命,竟是如此的短暫,如曇花一現,如流星掠空,如同那白色的木槿花,朝開暮謝……
“娘娘……”
眼睜睜看著這一幕如此混亂,納蘭城腦中轟隆作響,一直不亮。他錯了,真的錯了,他真的就不該放任自己的情感,卻抱著那一絲絲的僥倖心理的。
他以為皇上是國之明君,皇上不會的。
可皇上除了是一國之君之外,他還更是個男人,是比天下所有男人的佔有慾,都更要強盛的男人!
頂著流言,迎風而上,納蘭城,你是豬嗎?你怎麼可以這樣的蠢!
“娘娘……”
唇裡帶著濃濃的歉意,與一些連他自己都不曾覺察的關切與心疼,納蘭城緩緩出聲,想要再說些什麼,核仁卻瘋了一般的撲上來,一頭就將他頂了個趔趄,嘴裡尖聲喊道,“你還要跟娘娘說什麼?你都已經要害死娘娘了,你還要怎麼樣,才肯放過娘娘?”
納蘭城,納蘭城!
皇上每一次的刻意梳理,若有所思,每一次都是被核仁看在眼裡的……都是這個男人,若不是他,娘娘怎麼會被皇上如此對待?
“納蘭城!算我求你了,放過我們娘娘吧,求你了,求你了!”
恨極過後,核仁突然又哽咽著哭出聲,納蘭城臉色慘白的蠕動著唇,下意識便往後退了一步,眼裡的歉意,與心疼,忽然就變得那樣的落漠,且心如死灰。
原來……都是因為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