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淑妃察言觀色,也不敢笑了,怯生生的起身退往了一邊,景元帝看她一眼,也沒管她,而是向梁總管道,“去將她帶過來吧。”
梁總管應聲下去,底下眾妃都嚇得小臉緊繃,大氣不敢出。片刻之後,梁總管果然帶了人進來,是真的帶,是用兩名太監抬著一頂軟兜,一直抬進來的。
眾妃一聲驚嚇,各自不敢置信的看著那軟兜上的人,心中都猜測到了一些事情的真相。梁總管目不斜視的進來,徑自行到皇上最跟前,才讓人小心翼翼將軟兜放下,賢妃也從琉璃宮外跟了進來,冰寒的臉色背後,夾雜著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漠然之色。
“皇上,臣妾去的時候,正看到有人鬼鬼祟祟的要溜出去,所以也把她抓住了。”
賢妃到近前說,她奉皇命去寧安宮請皇后入宴,沒想到能立此大功。
“是誰,也一併帶進來吧!”
景元帝抬眸,冷凝的說,眾妃這才知,剛剛梁總管在皇上耳邊嘀咕的事情到底是什麼。
原來又是皇后宮裡出的事。
賢妃當即點頭,喝令外面的侍衛將一名身形瘦小的小太監扭了進來,接著侍衛散開,那小太監身形發顫的跪倒在地,連頭都不敢抬。
梁總管喝一聲,“抬起頭來!”
立時左右侍衛上前,七手八腳壓著他的脖子,將他的頭抬起來,景元帝眸光微閃,唇角衍開的一條笑意,看起來好生冰冷。
“錦言,你看看這個人,你可否認得?”
出乎意料的,景元帝轉身向軟兜上的那人問話,那人輕輕應了一聲,眾妃這才終於落定疑惑,原來,還真是她。
“皇上,奴婢叩謝聖上皇恩。只是這人……是奴婢曾經的小姐妹。”
軟兜上起身,錦言顫著身子跪起,聲音虛弱的說,景元帝莫名看著她,慢慢便笑了笑,一字一字的道,“你這宮女……倒也真是好心,既如此,那朕倒是大驚小怪了,來人,把那小太監拖出去吧!”
既是太監,又哪裡來的宮女?
單憑女扮男裝這一條,這個小太監就躲不過刑司監的審問。
“皇上不要,皇上饒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求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春意絕望的哭叫著,扎著腦袋猛往地上磕,一句一句,眼淚鼻涕都糊了臉,看起來好不噁心。
梁總管看一眼面無表情的皇帝,喝一聲左右道,“扒了她的衣服!既是宮女,又何以扮成太監?竟然在皇后宮外探頭探腦,到底是誰給你的膽子?”
誰給你的膽子,居然敢窺視皇后,誰給你的膽子,敢在宮中,女扮男裝?到底有何居心?到底有何目的?
梁總管喊出口的話,僅僅只有幾句,但卻是在底下眾妃心中,瞬間掀起了軒然大波。
她們都是想到了前幾日的時候,宮中盛傳的宸妃給皇后下毒,或者,這是另有原兇?
春意已經被嚇得說不出話來,當宮被抓,她知道自己這次再不能活了,可好死也不如賴活著,只要有一線生機,她都不可能放過。
“錦言,你認為呢?”
景元帝側眸問去,春意猛的也隨著視線看過去,錦言仍舊殘著一張臉,那一日,她臉上中毒的事實真相,也只有她自己內心裡最清楚。
“春意,她是無辜的。她只是擔心奴婢,所以才想出皇后宮想去看看奴婢的。”
面色淡然而無表情的說,錦言這時候又想了青枝曾經跟她說過的話:好自為之吧。
只是這樣一個好自為之,到底包括什麼呢?
她不能在這個時候指證春意,春意只是一個宮女,皇后若真想殺人滅口,脫身罪外,那其實是很簡單的事情。
“言姐姐……”
春意俯身在地,聲音哽咽的感謝著,錦言不去看她,只是將頭同樣的俯在地上,她向皇上叩首,向天地叩首。
首位上,皇帝坐著,賢妃立著,梁總管彎腰在邊上伺候著,錦言居然沒有當殿指認春意,這並沒有出乎他們的意料。
“看來這琉璃宴,倒還真是一場盛況空前的宴會!賢妃,既是皇后抱恙不能前來,那宸宮呢?”
景元帝看一眼錦言,再笑一下,偏頭又問向賢妃,賢妃對此事並不知情,自然也不知道,外面梁總管的徒弟急匆匆跑了進來,與梁總管嘀咕幾聲,梁總管先是抬頭看了一眼皇上,便揮手讓徒弟退下,年輕的皇帝便猜著,“可是宸妃那裡也不太好,所以也不會來了?”
宮中一場臘八盛宴,連他這個皇帝都到了,可他的皇后與寵妃卻如此都推辭不來,景元帝想著,這是好,真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