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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五章削藩之策

冊立東宮乃國之幸事,舉國同慶,萬民同歡的日子裡歷帝同時下旨大赦天下。今日是東宮虛懸好一段時日後,眾人再見儲君。在這位新儲君的攙扶下歷帝步上丹陛於龍椅上斂衣坐下,平日裡尚未覺得歷帝已經老了。這會子一對比差異甚大,這位未來天子雙眸中精光四射,身姿挺拔如松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意氣風發的感覺。反觀老皇帝已經是髮髻斑白,身材佝僂顫抖不說周身更是讓人覺得死氣沉沉。

之前就已經讓葉臨宸代為處理朝務,冊封太子之後直接名正言順的命令葉臨宸臨朝監國。自己則藉著冕禮勞累的緣故再加上之前大病過一場,身體並未好全的需要靜養的情況下下詔免朝十二日。

搬進東宮以後葉臨宸幾乎沒有停下來過,就連他身邊的皇甫凌和蔣延也是忙得不可開交。再加上歷帝催他選太子妃的旨意也是一個勁往東宮中傳達然而他卻沒有半點回應的意思,整日埋首在政務中。

和前太子的處事方式不同,葉臨宸素來習慣行事雷厲風行,也不愛聽人再他面前。聽說有膽子大的往東宮中塞禮送人的也被其狠狠訓斥了一頓。在就事論事,注重效應之上他又將新政和舊革一事把持的非常好,如今整個朝政都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

當然也有令他為難的事情,譬如舊年遭災以至於國庫虧空,歷帝萌生出免去宗室實職給予虛銜以緩解朝廷俸祿的壓力。雖然沒有達到削藩但是此舉無疑是在宗室身上動刀子,降代承襲減俸那些宗室中的老人怎麼肯罷休。可是對付宗室這在歷朝歷代都不是什麼討好的事情,更何況大曆這種國祚已久,皇族繁衍分封宗室自然是親疏有別,有很多地方都不可能依舊遵循舊制去養這些人。

歷帝早些前就有這種削藩的想法但是說到底都是同一先祖血脈,人情上難動。是以這件事情一直困擾著歷帝,從前不放心壽王和太子是擔心他們將事情搞砸,到時候弄出個八王之亂來對大曆才是致命的傷害。這會子趁著儲君新立,底下那群宗室還沒完全熟悉而且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把這個燙手的山芋丟了個過去,美名其曰歷練太子。

這件事情吃力不討好,那些宗室聽聞訊息後沒少讓命婦們往慧貴妃面前湊。閒話家常的時候腆著臉求慧貴妃在葉臨宸面前多多說話,讓葉臨宸高抬貴手別傷了一家人的和氣。剛剛開始的時候,慧貴妃還會接見幾個不過都是笑著把人堵了回去,後面再又來的人皆是閉門不見直接讓青檀告知他們一句後宮不得干政。

那些人沒轍又不敢鬧到葉臨宸面前,想去歷帝面前訴苦以求喚起歷帝的憐憫。哪裡能想到歷帝也不見他們,只說這件事情朕已經全部交給了太子。太子要怎麼拿主意那是太子的事情,朕只會在最後看看太子草擬的方法。

宗親們聽了更是提心吊膽哪裡還敢去東宮拜見呢。一心只盼這位太子做事不要這麼很絕,給他們一條活路。不過也有令他們歡喜的時候,在知道訊息的三日後太子突然召見了黎倓和陸令山說是有事請教,宗親們聽了各個都去登門拜訪請求他們在太子面前說說好話。這兩位雖然沒有避而不見但是在聽到他們請求的時候也沒做任何表示,聽完之後甚至於還親自將他們送了出去。

雖然宗親們摸不清這二位到底在想什麼但也只能把希望寄託在他們身上。

其實經過大半月的籌謀,葉臨宸已經將方案擬定的差不多。這會子請黎倓和陸令山來一來是因為他們在朝中素有名望而且宗親中又有人望,想借他們二人來安撫宗親免得挑起不必要的紛爭。

在東宮召見黎、陸二人的時候。歷帝吩咐人出宮去謝宅傳旨召見那位在京中已經安逸了許久的謝瑤光,聽聞旨意後張恪摸不清歷帝的意思暗自留了個心眼,派了心腹去宮中通知慧貴妃同時也派人去東宮知會葉臨宸一句。

謝宅內謝瑤光態度恭敬地接過旨意以後,即刻換了身略微正式的衣服入宮拜見歷帝。和上回一樣宮中派了轎輦過來,不過這回沒在宮門口做任何停歇反倒是直接將人送到了立政殿門口。抬頭望著面前立政殿的牌匾,謝瑤光眼中浮起一絲狐疑不過很快就被她掩蓋在古井無波的眼中。

“謝小姐,咱家也不清楚陛下為何突然召見您。請您多加小心。”趁著四下無人看著張恪壓低了聲音道。

聞言謝瑤光微微頷首溫聲道:“有勞張公公提點,我會小心行事的。”

話落謝瑤光理平衣襬上的皺褶昂首往立政殿走去,內侍一見她來了即刻推開殿門躬身迎候。等她一入內又將殿門關上,聞聲回頭看了眼身後緊閉的殿門謝瑤光微微勾唇哂笑一身挑眉大步入內。

殿內歷帝端坐在龍椅上審視著面前這個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人,想到京中那些風雨大多數都跟她有關以後厲帝眸色陡然沉了下去。

“微臣謝瑤光叩見陛下。”謝瑤光斂裙折膝一拜抬首對上歷帝審視的目光,面上仍舊保持著極為溫和的笑意。

歷帝未叫她起身她自然不敢起身,不過在歷帝冰冷目光的威壓之下。謝瑤光也沒顯現出一點慌亂甚至於一絲面上表情變化都沒有,自始至終保持著極為溫和的笑意。

深吸一口氣後歷帝擺了擺手示意謝瑤光起身,“你起來吧。朕有些事情想問你,你若有欺瞞朕的地方格殺勿論!”

“多謝陛下。不知道陛下想問微臣什麼?”掃量歷帝一眸,謝瑤光唇角微勾,“微臣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到底是誰?”歷帝赫然起身怒斥道。

斥問的話語落入耳中謝瑤光眼中笑意只增不減,見她慢悠悠地屈指輕彈衣袖語調款柔,“陛下這話說得有趣,我不是謝瑤光的話還能是誰?陛下莫不是病糊塗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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