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若是放在以往，祁無因可以一笑而過但偏偏是在葉臨宸逐漸得勢以後。他不得不提起防備之心。
這位皇子雖然自己見得不算多而且記憶模糊但是有一點他記得很清楚，此人與已故的秦王以及顧家關係交好當年正是因為那些人，在和厲帝大吵一架後自請永駐雁門，無詔不得回京。
最讓人感到奇怪的還是要屬這位晉王殿下和那個謝瑤光回京的時間竟然只相隔了一天，在謝瑤光入京以後這位本不受寵的皇子居然開始一點點出現在眾人面前展示自己的實力，一來二去就連厲帝也對他刮目相看。而且在這個時候恰好正是壽王和太子爭得不可開交的時候。
如果不是沒有十足的證據，他都要懷疑這謝瑤光從一開始就是衝著晉王葉臨宸來得。假借帝王燕之名引起爭端，最後順理成章的選擇了壽王實則是在輔佐晉王。
“姜先生的意思是壽王殿下的意思麼？”說著祁無因輕笑又將話題推回了壽王身上。
聞言壽王面上掠過一絲怒意。原本以為祁無因只是仗著深受父皇信任所以目中無人，沒想到此人居然真的是食古不化。什麼深受皇帝信任才能有如今的位置，祁家只效忠皇帝。他效忠的到底是這個龍椅還是龍椅上的人，日後新君繼位以後又如何能饒過他。
沉默半響壽王才開口緩聲道：“祁大人果然是個聰明人。懷信的意思的確是本王的意思，究竟誰在對當年的事情耿耿於懷您也比本王清楚。讓葉臨宸得勢，對你我都沒有好處。”
抿了一小口茶，祁無因神態自若地閉上眸子往後一靠並沒有想要接過話茬的意思。壽王話裡含義他十分明白，放眼朝中和當年舊案有淵源的人也不剩幾個，除了晉王以外剩下的幾人中黎倓早就不理朝務其他在朝中更是人微言輕。就算是葉臨宸想要翻案又如何，只要厲帝不同意他又能怎麼樣。
沒有哪個皇帝願意承認自己放過錯誤，特別是厲帝這個性子。
“壽王殿下您不必威脅微臣。”赫然睜眸掃量壽王一眼，祁無因語氣尤為冰冷，“當年舊事如何老臣可要比你清楚多了。都已經證據確鑿的事情，他葉臨宸要如何翻案?”
“祁大人，難道你能保證當年的事情萬無一失甚至於沒有絲毫破綻麼？”聞言姜懷信忍不住開口冷斥道。
這話剛說完還沒等姜懷信反應過來一隻手已經扼住了他的咽喉將他抵在廊柱上。
掃量他一眸後，祁無因哂笑一聲手上力道逐漸收緊，“看來你知道的很多不該知道的事情?”
“祁大人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而且當日蘇清臨……可是將他知道的全部告訴了那帝王燕謝瑤光。”雖然知道祁無因武功奇高但是姜懷信
沒料到他的武功竟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艱難地在祁無因手底下掙扎著。
鬆開手拂袖立於欄杆旁，祁無因身上有難以掩飾的怒意。他實在沒想到蘇清臨居然會出賣自己，甚至於把當年自己所作所為悉數告訴了謝瑤光。難怪他曾經派人在路上截殺過蘇清臨，可惜的是派去的人大多數都死在了外面而蘇清臨在抵達流放之地後，也有人暗中保護。愛你電子書
現下想來只怕是蘇清臨和謝瑤光達成了協議，才會讓謝瑤光一路派人護著他。
“老夫特別好奇姜先生你是從哪裡知道這樣的事情。我覺得以謝瑤光素來謹慎的性子，如何會讓人聽去她的計劃。”話止祁無因勾唇輕笑而目光冷厲地望向一旁面露詫異的壽王放緩了聲音道：“該不會是壽王殿下您為了拖我下水，特意編出來的理由吧？”
此言落在壽王耳中他越發覺得祁無因實在是性子謹慎而且難纏至極。也不知道他究竟還在疑慮什麼，難不成他真的希望看著葉臨宸登基然後去為當年那些人翻案麼？
深吸一口氣，壽王語氣中含了怒意，“祁大人想錯了，本王並沒有這個意思。本王也知道你祁家不涉黨爭而且只效忠父皇。如果祁大人您想讓祁家得以千秋萬代，少不得要開始行動。”
“壽王殿下，您的意思是新君繼位後會剷除祁家?”斂了眼中冷意祁無因目光平靜的看著一旁的壽王。
“明君需要吳鉤臺麼？”壽王含笑望向池中枯荷。
聽到這話的時候，祁無因攏袖坐回最開始的位置上目不轉睛地盯著案牘上雕刻的紋路。當年那個驚才絕豔的秦王殿下何嘗不是因為阻礙了眾多人賴以生存的利用，才落得滿門抄斬的下朝包括顧淵辭亦如是。
他記得秦王在曾經上奏厲帝的摺子中寫了一句明君並不需要吳鉤臺，甚至還在上面說了吳鉤臺的種種弊端，希望厲帝廢除吳鉤臺以還朝政清明。
對於秦王的主意厲帝不僅沒同意甚至還好好訓斥了他一頓。之後還是把摺子交給了內侍銷燬，可是到最終這份摺子還是落到了他手裡。
“壽王殿下您果真是能言善辯。也不知道那個謝瑤光又是如何的智多近妖。”
相較於晉王來說他還是更好奇這位神秘莫測的謝瑤光。在他看來這人才是最難對付的，不僅心性堅定而且又十分精於謀算，這樣的人才配稱之為對手。
聽出祁無因話裡有被說動的意思，壽王連忙接過話茬，“葉臨宸從前是個什麼身份地位現在又是個什麼身份地位，想必祁大人看得很明白吧？這謝瑤光的的確確是個人才，只是可惜走錯了路。”
聞言祁無因不可置否地點了點頭，在他看來如果不是謝瑤光暗中為葉臨宸謀劃一切都話，只怕葉臨宸到死也不過是個籍籍無名的皇子罷了。哪裡能捱到如今這個位置呢？
“聽殿下您話裡的意思，此事應當是不涉及黨爭。只不過老夫到底是吳鉤臺的管理者有些事情做得也做不得。但是您儘管放心，老夫可容不得有人威脅到江山社稷。”
說著祁無因袍袖一揮，湖面上綻開一朵水花後，一抹血色在湖面上潰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