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燦平時從不與人罵街。
罵娘問候祖宗那些低俗粗鄙的話,他不擅長。
畢竟是個富二代,家教很好,又受到過高等教育。
他與人鬥嘴卻很少輸。
講道理嘛,對於他這種邏輯思維強的人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我就隨便拿您和許醫生做的兩臺手術比較,讓您明白為什麼明明大家的手術都存在問題,許醫生不應受罰,卻要罰您。”
周燦與許醫生站在一邊,唐旺年與多位手術室的醫生站在一邊。
想要讓大家遵守新規,服從管理,那就必須讓大家信服。
“伱說你說,讓大夥聽聽,到底是誰在瓦釜雷鳴,歪理當道。”唐旺年顯得底氣十足。
能夠讀完研究生碩士,基本上都是人尖。
據調查統計,一萬個人裡面還出不了一個研究生。平均每一萬個人才有0.82個人擁有研究生碩士學歷。至於博士生,更加稀少。
別看現在的三甲大院,動不動就以研究生碩士為招聘最低學歷線。
醫院病房查房時,碩士生、博士生被主任當兒子一樣罵,卻沒人敢吭聲。
好像遍地都是研究生碩士與博士,其實還真不是這樣。
那是因為大家覺得醫院、大廠的發展前景不錯,待遇好,所以那些擁有高學歷的人都往這些地方擠。你讓一個博士生跑工地搬磚和水泥,當小工,人家肯定不願意啊!
讀那麼多年的書,考大學,考研,考博士,哪一次不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
花了那麼多的時間、金錢,提升學歷,文憑肯定不是一張廢紙。
找工作時就能很好的體現。
唐旺年這個研究生碩士,無論頭腦還是辯論能力,都是一等一的。
他有十足的信心把周燦和許醫生兩人駁倒。
站在他旁邊的還有不少也是研究生碩士,別看大夥沒發言,但是沒哪個是好惹的。
論起理來,個個都能說出幾籮筐。
周燦舌戰群儒卻是絲毫不懼。
“喏,這臺手術是許醫生做的,患者術後出現嚴重併發症,傷口感染,化膿,需要二次手術。另一臺手術是您做的,給患者進行皮下膿腫清創,術後患者的左下肢出現一定程度的水腫。從這兩臺手術的術後併發症嚴重程度來看,許醫生做的那臺手術要嚴重得多。”
“但是站在我這個副組長與評委的角度來看,許醫生這臺手術無責,唐醫生這臺手術理應重罰。”
周燦‘隨手’挑了兩臺手術。
兩者有著強烈反差與對比。
“憑什麼啊?就憑許醫生是你師父嗎?你們這樣管理,誰能服氣?”
唐旺年立刻不滿的怒斥道。
“彆著急,聽我分析完其中的原因,您就不會再這麼說了。”
周燦不急不躁,示意唐旺年別激動。
“許醫生做的這臺手術,無論是手術切除腫瘤,還是縫合,又或者其它方面的處理,都沒問題。患者出現傷口感染、化膿的原因是出院後急於與妻子同房,因為動作過猛,導致傷口一定程度的崩裂。同時,汗水浸染了傷口,這才造成創口感染。明知道創口發生了輕微崩裂,並且被汗水汙染,患者為了省錢,並沒有及時到醫院處理,而是自行用溼毛巾輕微擦拭。”
“過了近一個星期,患者的傷口感染嚴重,已經化膿,這才趕到醫院處理。這個病例的責任不在醫生與護士,而在患者本人,醫護人員無過錯,自然不用受處罰。”
聽完周燦的分析,眾人雖然沒有說話,但是臉上的神情已經表示認同。
唐旺年同樣對這個結果認同。
他鬧歸鬧,肯定不是那種無理取鬧。
“那我做的那臺膿腫清創手術,憑什麼就要受到嚴厲處罰?”
唐旺年的腦子靈活,發現周燦分析完許醫生的這個手術病例後,取得了大家的認可。他急忙轉移眾人的關注焦點,把思維導向引往更有利於己方的事情上。
“問得好!您做的這臺膿腫清創手術,在手術中不小心把患者的一根重要靜脈弄破了,您直接電凝止血給處理了。相信您上大體課的時候,老師就應該教過您,一些重要的動、靜脈血管,破壞以後不宜結紮、電凝止血處理,因為這會破壞一部分組織的血供與血液迴圈,對患者造成嚴重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