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接診過一位右臂肩關節脫臼的五歲小男孩,家屬說是當時在門診室直接手法給孩子把肩關節復位接回去了,有印象嗎?”
唐菲主任遇到事情,也是語氣溫柔、平緩,這一點很值得周燦學習。
越是上位者,遇到事情時就越要沉得住氣。
周燦遇到事情時能夠沉著冷靜,但是與唐菲主任比起來,顯然還有一定差距。
“我記得這個患兒,怎麼啦?”
“家屬反應給他們孩子復位時手法粗暴,把孩子的右肩關節囊直接造成骨裂。他們帶孩子在省兒童醫院拍了片子,確實可以看到清晰的骨折線。”
“怪不得當時給孩子復位成功後,一直喊痛,哭得厲害呢!原來是關節囊骨裂了。”
周燦恍然大悟。
這事可就麻煩大了,如果真是周燦所為,已經可以定性為輕微程度的醫療事故。
“當時接骨時用的力氣很大嗎?根據我的臨床經驗,復位時想要造成關節囊較為嚴重的骨裂,幾乎不太可能。因為孩子的骨骼柔韌性本來就很好,肩關節復位使的力道也不可能說是有多猛烈。”
唐菲主任冷靜的詢問當時的情況。
“還有,這事你也不用有太大的心理負擔。即便真是你在治療過程中不小心造成的,科室也會為你承擔所有的後果,不會讓你個人來承受。”
這話聽得周燦十分暖心。
“謝謝!謝謝唐主任如此愛護我,給我最寬厚的關愛。”
周燦在這一瞬間,對唐菲主任的人品有著深深的認可,對她的信任度,也是瞬間升了一個大截。
“當時我在給患兒接骨時用力並不是很大,至少我認為完全不可能造成骨裂。而且我也不是第一次給患兒復位肩關節,自認為經驗、手法、力道都沒什麼問題。只是這事現在根本說不清,我也不敢保證一定不是我弄的。”
周燦與自己人說話,倒是十分坦誠。
有什麼說什麼。
“此事確實有口難辯,主要還是缺乏有力證據自證清白。接診時,你給患兒拍了X光片吧?”
唐菲主任沉吟片刻後問道。
“拍了!剛才我還特意跑到兒科調取了患者的檔案,重新檢視了光片,只是並沒有發現什麼問題。”
說起這事,周燦多少有些鬱悶。
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
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醫術是不是太差了?
主治級別的正骨術,按理說,也基本夠用了啊!
只要不是那種特別危險的關節復位、正骨,一般都能夠操作。比如頸椎的復位,這個風險極高,他現在就勝任不了。
主要是害怕出事。
“行,這事你先不用管了。我打電話給你就是了解一下情況,你不必有以心理負擔,到時候處理好了,我會把結果反饋給你。”
唐菲主任安慰了他兩句,結束通話了電話。
一大早就遇到這麼一件糟心事,周燦的心情可想而知。
“小周,你發給我的片子,我剛才看了。應該是有問題的。”
許醫生拿著手機找了過來。
“哪裡有問題?剛才兒科那邊打電話給我,說是家屬帶著孩子過來找麻煩了,說我把孩子給治壞了。他們在省兒童醫院做了檢查,肩關節囊發生骨裂。”
周燦聽得許醫生找出了問題,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如果能自證清白,性質將會不同得多。
最多就是一個誤診,沒發現問題而已。
醫院需要承擔的責任要小得多。
“哦!家屬來醫院找麻煩了?這樣,你先別查房了,趕緊跟我去討論室。”
許醫生帶著周燦進得討論室,把患兒拍的片子進行投影,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