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程清嗓子,準備他的一大段演說。
李四忽然指著李文秀:“姑娘,你手裡的匕首是哪裡來的?”
李文秀看了手中,剛剛用來制住殷野王的金銀小劍,有些疑慮地看著李四,並未回答。
李四微微皺眉,又換了一個問題:“你與金銀小劍三娘子上官虹什麼關係?”
李文秀不知道為何,先看了一眼陳程,覺得從對方沉靜的眼神中獲得肯定和力量,這才說:“她是我孃親,不知你有何賜教?”
李四忽地大喊起來:“文秀,你是李文秀,是不是?”
李文秀有些錯愕,又看了看陳程,這次看到的陳程面色古怪,似乎他想到了什麼一般。她微微點頭:“不錯,我是。”
李四此刻反而沉默了,臉上微微抽搐半晌,才說:“你還記得我嗎?我是你四叔啊。我是三哥的弟弟,李四啊。”
李文秀的父親白馬李三。李三的弟弟叫做李四。都以為張三李四一定是化名。其實並不完全是。張三是化名,李四是真名。恰恰是因為這個真名,才讓張三用那樣的化名。
李文秀心中如聞驚雷,她也不說話,上下打量李四良久,終於從李四的眉眼中認出了自己父親的影子,不禁大哭起來:“四叔。”
她成年以後,歷盡劫難,日子過得苦極。但是她沒有哭過。此刻遇到自己的親人,卻再也忍不住了。
李四脾氣比一向笑眯眯的張三差多了,但此刻他臉上沒有暴戾,反而擠出一個有些難看的微笑。難看不是他的笑容不真誠,實在是李家的優良基因都留給了老三,他這一臉兇相確實不適合笑。
他說:“文秀。”看得出,他在抑制住自己衣袖的顫抖。
陳程看著這叔侄相認的戲碼,再有什麼也不好在這時說了。更何況,李文秀是他的朋友,他可不好在這時候去打攪她。
陳程走向殷離:“你想拜我為師?”
殷離慎重地點點頭,又問:“你答應嗎?”
陳程頷首:“可以,我的學生可不少。大部分都是10歲到12歲之間。不過我不教武功。”
殷離皺起眉頭:“可是我只想學武功,我要替我娘報仇!”
陳程搖頭:“報仇不需要武功。”說著,他拔出手槍,對著遠處的花盆就是一槍。
槍聲將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更讓殷離驚訝無比,半張著嘴,想要說什麼,卻又什麼也說不出口。
陳程朗聲說:“報仇有這個就行了。我妹妹比你還小一點,但她已經用這個一槍打死了比你爹還強的大嵩陽手費彬。”
殷野王聽得冷哼一聲,他怎會承認費彬比他強?在他看來,他才是這個歲數最強的高手。他確實不錯,但費彬也確實比他稍強一線。
而殷天正臉色更是陰沉,雖然今天這形勢,他並沒有抱希望要活下去。但陳程這話等於就是告訴大家,他要幫殷離殺自己兒子。
殷離有些興奮地說:“我要學這個。你教我。”
陳程頷首:“可以,但我們要談一個條件。”
殷離錯愕起來:“談條件?你要我做什麼?”
陳程正色說:“你教你報仇的本事。但是你必須到了18歲才能報仇。”
殷離既不解又不滿地問:“為什麼?”
陳程說:“因為你若是太小,你還沒有想清楚報仇意味著什麼。你必須長到足夠大,等你可以為你的行為負責了以後,才能做這樣的事。在我這裡,18歲才算成年。成年才能為自己負責。”
殷離臉上極為糾結,若說陳程沒有給他看手槍的威力,她已經做好準備,苦練數年武功,再來向殷野王復仇。說不定屆時還不止18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