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承志出來以後,便帶著溫儀與夏青青去祭拜夏雪宜的墓。
本來這完全不關陳程的事,可袁承志說金蛇郎君是武林前輩,陳程是江湖人,理應去祭拜。
夏青青聞言,冷哼一聲:“袁公子,別叫他去。他又看不起我爹。”
陳程被懟了一句,覺得話說到這份上,若是堅持不去。肯定把夏青青得罪慘了。他現在看在袁承志的面子上,對夏青青是百般忍耐。
當然,也有溫儀的面子。
其實夏青青是不願陳程去的,忍不住損了他一句,把他激得去了。反而覺得心中老大沒趣。只得自食苦果。
便只有夏家三位與陳程順著曲折山路找向夏雪宜的墳地。
剛一踏入,陳程忽然臉上大變。
兩道極強的殺氣。
這兩道氣機,更勝過他與袁承志。
袁承志也察覺到有些不對,立刻將夏青青護在身後:“青弟,小心了。”
“居然有四隻小耗子闖入我們的對決。”語聲鏗鏗似金屬之音。
陳程皺眉,這個聲音似乎有些熟悉。
兩道勁風同時響起,便有兩人從遠處的高峰躍了下來。
一個人是個鬚髮俱白的老翁,身上衣衫破爛,似乎是個化子,滿臉紅光,神采奕奕。
另一人則是身材高大,身穿白衣,高鼻深目,臉須棕黃,英氣勃勃,眼神如刀似劍,甚是鋒銳。赫然正是歐陽鋒。
陳程又驚又奇。他明明騙歐陽鋒去長白山了,怎麼會在華山遇到此人?
陳程現在也不是特別怕歐陽鋒。因為他能看出,眼前這個紅臉白鬚的乞丐武功絕不遜於歐陽鋒。
他看向乞丐手中握著的一根竹杖。心中一動,“洪七公”三個字,差點脫口而出。
歐陽鋒看了陳程幾人一眼,傲然說:“原來是你小子。你說你認識我孩兒楊過。到底是真是假?”
陳程聽他聲音平靜之中透著睿意,並不像是之前瘋瘋癲癲的樣子,不覺心中奇怪。
他哪裡知道歐陽鋒見到熟悉的洪七公的,自然想起一些舊事,瘋病自動好了三分。
洪七公也笑起來:“臭蛤蟆,你現在還想著是真是假有什麼意義?你我既然有緣相見於華山,自然是先戰過一場再說。”
歐陽鋒頷首:“不錯,臭叫花,受死!”
他與洪七公是數十年的死仇,憎惡之意深印於腦。洪七公見他目中忽露兇光,早就暗自戒備。
歐陽鋒大吼一聲,惡狠狠地撲將上來,洪七公當下不敢怠慢,出手就是降龍十八掌的掌法。
兩人襟帶朔風,足踏寒冰,在這寬僅尺許的窄道上各逞平生絕技,傾力以搏。一邊是萬丈深淵,只要稍有差失,便是粉身碎骨之禍,比之平地相鬥,倍增兇險。
二人此時年事已高,精力雖已衰退,武學上的修為卻俱臻爐火純青之境,招數精奧,深得淳厚穩實之妙詣,只拆得十餘招,兩人不由得都是心下欽佩。
歐陽鋒叫道:“老傢伙厲害得很啊。”
洪七公笑道:“臭蛤蟆也了不起。”
拆了數十招後,陳程見二人雖在對方凌厲無倫的攻擊之下總是能化險為夷,不覺頷首,潛心細看奇妙武功。
九陰真經乃天下武術總綱。
總綱者,就是武術的規則。
規則者,就是道。
陳程首次觀摩兩位五絕級的高手交手,不覺受益匪淺。在武學上又進了一步。至此,他的武功已經真正登堂入室。勝過了一干這個時空的氣運之子。
北丐與西毒之間,堪堪拆到千餘招,二人武功未盡,但年紀老了,都感氣喘心跳,手腳不免遲緩。
高手比武差不得半分,原本兩人各自打得花團錦簇。互不相讓,這一下,兩人卻很難瀟灑避開對方的招式。
不得不以命相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