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的是什麼？
查這個溫儀，到底是溫家的女兒，還是外面尋來的清白人家。
若是溫家的女兒。那溫家的人雖然無恥，禍害的卻是自己人。但若是擄了一位清白人家的女子來，之前陳程答應衢州推官的話，可就要反悔了。
他不但是讓皇城司的查，也讓宋情六處的人一同查。他手上，一直都有兩套班子。
把溫家人晾在房中，他在另一間屋子裡，給三個女娃娃講著數學。
程靈素與殷離都已經12歲了，換一個時空，都應該是小學該畢業的年紀。曲非煙也是十分聰穎之人。這三人的教學進度倒是飛快。
過了一陣，兩套班子共同回話，溫儀確實是溫家嫡女。
陳程這才回到隔壁去。原本坐在椅子上的溫方悟一下子跳了起來，諂媚地說：“大人，你看這件禮物……”
陳程又看了看一旁儀態優雅的溫儀，他略微好奇地說：“你是說，把她送給我當丫鬟？”
溫方悟點頭：“不錯。我這侄女的容貌在衢州府也算是數一數二，還望大人莫要嫌棄。”
陳程頷首：“既然如此，我就卻之不恭了。”
他這句有些嘲諷的話剛剛說完，溫方悟眼中就閃過一絲得逞的快意，還有一絲陳程也不過如此的放鬆。這一次，倒是被正在仔細觀察此人的陳程盡收眼底。
陳程不動聲色地將溫方悟送走。心中卻暗生出一絲殺氣。
溫儀固然美貌。可看她年紀也不輕了，並不比蕭觀音年輕多少。宋情六處的回報，說她現年33歲，還有一個18歲的女兒。這樣的人送來給他當丫鬟？當他是傻子麼？
而且，她與蕭觀音不同。她年輕時未必有蕭觀音美貌，現在歲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也稍勝於蕭觀音，
若說用什麼美人計。溫儀對旁人來說還算是大殺器。對於陳程，家裡誰又輸給她？
可溫方悟如此堅決地要送這個禮。美人計應該只是他的表面手段。本質一定是另有所圖。
之前在溫宅，溫家拿醉仙蜜試圖謀害他一家的人，他可還沒忘。這就是一群陰險狡詐之輩，每一次佯裝臣服之際，都想著要如何反咬對方一口。
這一次，必然也不會例外。一個溫家嫡女獻給人當丫鬟，狠固然是夠狠，可是也太蠢了。就差把“我要搞事了”，寫在臉上。
這溫儀必定是帶著任務來的，就是為了對他下殺手。
於是陳程毫不猶豫就答應了下來。他倒不是為了貪戀美色。他只是準備將計就計，他就等溫儀對他出手。
然後他必將用酷烈手段展開報復。到時候，不管是賈似道還是丁大全，都不會對他滅掉溫家四老說一個不字。
這些人首先是朝廷的官員，其次才是貪官敗類。第一層屬性，決定了他們不可能放過任何一個敢對朝廷官員報復的人。
陳程行的是釣魚之計。只是這一次，他想多了。溫家固然是石樑戕害鄉民的豪紳，但正因為此，他們也是十分的欺軟怕硬，絕沒有膽子謀害擁有雙層身份的陳程。
……
時間回到昨日夜裡。
溫家內宅。
溫方悟正雄辯滔滔：“我的法子很簡單。就是拿三哥的女兒去送給陳程。”
老三溫方山臉色一沉，想要說些什麼，卻最終沒有說出來。
溫方悟繼續說：“反正溫儀那個賤人已經失貞了，又嫁不出去，養在家裡也是浪費米。還不如送給陳程，當個暖床婢。現在對於我們來說，討好陳程才是活路。”
溫方山說：“我們把她圈養在家裡，不就是怕她的醜事傳出去，丟了溫家的臉嗎？現在把她放出去，這些事就包不住。”
老大溫方達輕咳一聲：“現在還管什麼溫家臉面。命，比臉重要。只是，陳程聽說還未滿20。溫儀那個賤人都快當他阿姨了。真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