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出手很快。因為古墓派的輕功卓絕。所以她這一耳光一下,並沒有受到陳程的阻攔,立刻就把男人的臉打腫了。
陳程沒有阻攔的原因,並不是因為他跟不上。他在李莫愁從他身側閃出去的時候,他完全可以出手將其留下的。在李莫愁舉起手掌的時候,他完全可以飛劍阻斷她的動作。
陳程並沒有這麼做。他一直在觀察李莫愁。他發現李莫愁沒有殺氣。有戾氣,但不等同於殺氣。所以他沒有阻攔。並不是他覺得讓李莫愁打人就是對的,但他覺得李莫愁或許需要一個發洩的契機。
“椅幹蛇麼?”男人被這一耳光打得吐字都不清起來。這句話的正確意思應該是“你幹什麼”。
李莫愁將拂塵在空中兜轉一回,冷冰冰地說:“負心漢,該殺。我沒有殺你,已經是仁慈了。你再問,割了你舌頭。”
陳程緩緩搖頭:“李道長。負心漢固然做不得,可這始終是別人的家事。你一個外人又何必干涉。”其實他已經給足了李莫愁面子。他之前都是直呼她名字的,現在則規規矩矩叫她道長。
李莫愁冷眼看著他:“我恨負心漢,便要殺盡天下負心漢。你處處維護負心漢,想必你肯定就是個負心漢吧?”
那男子現在嘴稍稍恢復一點,指著李莫愁大罵起來:“你這個瘋婆子,我怎麼就負心漢了?”
陳程眼見這次李莫愁是真的動了殺意,伸出手來隔在兩人之間,說:“朋友,你先別激動。要不你給道長講講你的故事?”
那男子根本不搭理他,頗為激動,只想要打李莫愁。只是陳程隔在他面前,他又打不得李莫愁,只能先一拳朝著陳程打去。陳程硬受了這一拳,笑嘻嘻地說:“朋友,這些好了吧,你也打了我。咱們就別生氣了。給道長講講你的故事吧?”
他仍是相同的要求,只是男子揍了一拳回來,氣稍稍順了一點。
李莫愁瞟了一眼陳程,微微皺眉,心裡說不出的奇怪。雖然她知道陳程不怕這普通人的一拳,可這種丟臉的事,也虧得他做得出來。
男子此時沒有再把矛頭對準李莫愁,而是指著那女人跺著腳大罵:“你還好意思罵我負心漢。明明是你先拋棄我,要去跟那個精壯的阿三。誰知阿三看不上你,你現在又回來找我。我說過了,我現在只喜歡小蓮了,我不會再理你了。你居然還好意思罵我負心漢。你怎麼說得出口?”
陳程哦了一聲,轉頭看向李莫愁,眼中閃過一絲無奈。李莫愁則是極為惱火,只罵道:“荒唐!”也不知道在罵誰,是罵男子還是女子,或者是罵陳程。總歸不會是罵她自己。
她也不理這一男一女繼續相互辱罵,扭頭便走。陳程搖搖頭,跟了上去。兩人又沉默了一陣,陳程忽然說:“你覺得那男的到底算不算負心漢?”
李莫愁也是聰明之人,只聽這問題就知道他想說什麼,提前說:“就算他勉強不算是負心漢,那麼真正的負心漢就該被原諒嗎?”她此刻頗為嘴硬,就這樣還要加上一個限制語,“勉強不算”。
陳程歪著頭看著她,也不說話。
兩人繼續又走出一截,直到李莫愁發火起來:“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
陳程輕嘆一聲,說:“我在想一個問題。陸立鼎到底負了誰?他怎麼就成了真正的負心漢了。”
李莫愁面色一寒:“我又不是什麼懲惡揚善的人,我教訓負心漢,單純是我討厭。我殺陸立鼎,單純是陸展元對不起我。他是不是負心漢,我都會殺他。當然了,你陳大俠足夠強,打敗我,也可以逼我立下十年盟約。只是,我早已不是十年前的我了。”
陳程頷首:“是了,你是個女魔頭。”
李莫愁並沒有少被人叫過女魔頭,她也總是冷然面對。但今天被陳程這麼叫,卻讓她心裡不太舒坦。並不是陳程對她來說,與別人有什麼不同。而是陳程之前的話,她聽得懂,是想要勸她的。想要勸她的人,想來不會覺得她是魔頭。
可現在陳程說出這樣的話,顯然想法已經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