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心則亂。
眼前中毒的人是陳程最關心的兩人,所以此刻是他最慌亂的時候。就算是他在元國境內朝不保夕之時,也沒有這般不知所措過。
刀鋒將至,只是突襲得並非是他的背心,而中途改向了他的右臂。
在刀尖隔著青衫,接觸到陳程的一瞬間,他對武道的通明終於起了作用。
一時間,返觀其面,去住自由。他下意識地便躲過這次暗殺。
轉身、出鞘、起勢、怒喝,行雲流水。
“你下的毒?”
眼前之人,頭寬鼻挺,面有狠戾之色。他只狠狠地說:“東西在哪兒?”
話音未落,又有兩人從兩個方向殺出來。
原來這些人也是為失物而來。難怪下手如此狠毒,一來就要致人於死地。這也是對方本來可以偷襲陳程背心,最終卻換了方向。
只因為對方想要的是東西,所以要留住他的命。
話說陳程有一陣子沒有遇到來找他尋東西的了,一時間都忘了他還有這份牽扯在。他也無意解釋東西被孫三霸取走了。對方既然找上門來,這等拙劣的騙局也不要指望能騙倒對方。
難怪這別的菜不上,先上魚湯。當時就讓他有些奇怪。大約是想著只有一個菜,自己三人一定會先一同喝湯。
孰知陳程會給馬春花挑魚刺,沒有第一時間去喝湯、吃肉。
那些人一見敗露,不得只能強行出手想要留下他。
只是,留得住嗎?
挾擊的兩人,一人持槍,一人持斧,如挾雷霆而來,聲勢驚人。
頃刻間,刀、槍、斧分別與陳程手上長劍交擊一次,在陳程身上留下兩道血痕。
陳程執劍,居高臨下看著使斧頭的那位:“誰下的毒?”
一招之間,他已經斬殺了使刀的和使槍的。這種弱雞,也只有下毒才敢在他面前蹦躂。比起韋陀門的三傻可差遠了。
血痕不是他的。這種廢柴根本不配傷到他。
換作平時,他很少使用這樣的殺招。只有在觸碰到他底線的時候,他骨子裡才會泛起這種瘋狂的因子。
持刀的人最囂張,當然是要先殺。持槍的人比持斧的人衝得快,合該先死。持斧的需要留作活口。
使斧頭那位在瑟瑟發抖,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強的人,便是他們四個的授業恩師,也辦不到。
他上次感到如此震驚,還是十多年前。當時的對手也是和陳程一般,只有十八歲。那個對手其實當時並不厲害,但當時卻讓他們四人感到絕望。
現在,他們四人還是寂寂無名,而那人已經名震天下。
那人便是草原的射鵰英雄,蒙古的金刀駙馬,襄陽城的中堅柱石,桃花島的乘龍快婿,天下的蓋世大俠,郭靖。
他們黃河四鬼,老大“斷魂刀”沈青剛,老二“追命槍”吳青烈、與他老四“喪門斧”錢青健。老三“奪魄鞭”馬青雄之前已經死在了陸冠英手中。
他們當然知道陳程厲害,否則不會使用下毒的法子。可他們想不到陳程如此厲害。
此刻,那種絕望又統治了馬青雄。
倒在地上的馬青雄戰慄地說:“沈青剛。”他指了地上的屍體。
陳程根本沒有去看,死人對於他來說沒有區別,都一樣。他又問:“有解藥嗎?”
馬青雄急忙點頭:“有,湯祖德手中。”
“誰是湯祖德?”
“湯祖德是趙王府侍衛,他身上有當年歐陽鋒留下的蛇毒……”
陳程不耐煩地打斷他:“在哪?”
馬青雄搖頭:“我不知道。我們都是他單線聯絡。他可能現在去聯絡西夏……”
劍起,血濺。
陳程轉過頭,看向二人,雙目通紅,咬牙說:“放心,我帶你們找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