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非煙脫口而出:“你可以教給大哥哥功夫?”大哥哥就是指陳程。她這是第一次這麼叫,也是受了馬春花今天行為的影響。
白猿依舊先是點頭,再是搖頭,又指了指全部三個人。這個意思不用猜,明顯得很,它這是說可以教三個人。
曲非煙擺擺手:“我可不喜歡學,你只要教會大哥哥就行了。”
馬春花對和陳程一起練功頗為喜歡,但和白猿學武就興趣全無了,也擺著手:“你教程郎吧。”
陳程看了看手中的竹竿,心想著這白猿身姿敏捷,折斷竹子時又顯得罡氣勁韌,換作人類儼然是個不世高手,便頷首說:“好啊,我跟你學。”
白猿揮手示意馬春花也像曲非煙一般,躲到牆角去。畢竟船艙的空間有限,總得騰出一些空間來。等到屋中只剩它和陳程,它忽地一下抽向陳程。
陳程完全沒有回過神來,只下意識地閉眼。眼見要被抽中,竹竿卻硬生生停在了離他腰間不足半寸【一點五厘米】的距離。
定睛往白猿看去,只見它擺著手,示意他要睜開眼。
白猿又將自己的動作放慢演示了一遍,讓陳程用同樣的動作來攻它。陳程也是這樣抽了回去。
白猿信手拿竹竿架開,又示意陳程用更快的速度抽,然後它又信手架開。如此反覆多次,陳程的速度不論怎麼提升,白猿都渾然不當一回事,輕輕鬆鬆就隔住了攻擊。
馬春花看得奇怪,不禁小聲說:“這白猿怎麼每次動作都不同?沒有固定的招式,這武功怎麼學?”
這可不是馬春花沒有見識,反而是有經驗的江湖人才會洞悉的關鍵。這武功原本講求的就是招式。
比如讓三人吃夠苦頭的孫仲君使得華山劍法,仔細分解下來就是每一個單獨的劍招。
若是他們見識廣博一些,就會認出孫仲君砍人手臂的那一招叫做“彗星飛墜”,而之前與元軍小隊周旋的那招則叫做“行雲流水”。
所以馬春花一語道破關鍵,沒招式的武功幾乎就不能稱其為武功。
換作此時空任意一個有經驗的江湖人,見白猿如此“教授”,只怕也是覺得不靠譜,不肯再學下去。
偏偏陳程除了一點點淺薄的查拳,幾乎可以算是毫無這個時空的武學基礎。所以他反而靜下心來,從白猿的動作裡領悟出一些武學的真正奧義。
若是有真正的絕頂高手在此,只怕會驚歎白猿武功裡蘊藏著一種返璞歸真。
一招一式不過是武學中的“術”。比起“術”,更高層面的則叫做“道”。
陳程直接從中悟出了一種類似道一般玄之又玄的東西來。學習術的人,最多隻能學習武術。領悟道的人,直接就勘破武道。
陳程就被如此簡單的動作牽引著,領悟出劈、撩、刺、斬等技巧。一人一猿很快練到中午。
他們也不出船艙,直接叫人將飯送到門口,由馬春花取進來。當然,為了包括白猿那一份,馬春花自然是又額外點了大量蔬菜,當然是烹飪過的。
吃了飯,白猿又讓陳程學著它打坐養氣,吐納一陣以後,然後又是早上那般對練。就這樣直到晚上睡覺。然後第二天又繼續。
如此到了第三天,陳程的竹竿刺出,有時已經能讓白猿集中注意力來認真格擋了。可謂有所小成。
馬春花看著陳程這幾天武功精進,心裡有種怪怪地感覺。既為情郎進步感到由衷高興,又有一種自己終於連武功都比不上他的小小失落,還有隱隱有一絲怕陳程再也不需要她的擔憂。
曲非煙倒是樂見大哥哥武功提升,這樣以後也不怕隨便一個阿貓阿狗就能把他們攆得雞飛狗跳。她說:“看來大哥哥確實天資有些偏,學拳腳不怎麼樣,學竹竿就像模像樣。”
其實她這話給馬春花留足了面子。在她看來,這根本不是陳程適合學竹竿。實在是馬春花的武功太低。
只是她也只對了一部分。縱然白猿武功高絕,可隨便換一人,只怕也是很難學到其中精妙。
陳程雖然氣運不怎麼樣,始終無法得到白猿最吸引人的《九陽真經》。不過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他又陰差陽錯有了一些別樣的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