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順是個冷血的人,待人接物很冷淡,奉行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不會去關注別人的事,更懶得聽別人八卦,除非被八卦的物件跟他有關。
化肥廠職工賈三金,來到藥房裡買消炎藥,她的閨蜜楊晴晴是營業員。
藥房今天不忙,賈三金買完藥,就坐在櫃檯外邊和閨蜜聊天。
“昨天我聽銘銘說,你去化肥廠的路上摔傷了,到底咋回事?”楊晴晴面露關切。
賈三金咬牙切齒,正想跟閨蜜訴苦,李順推門進屋,搬個椅子坐在隔壁櫃檯旁邊。
“老闆有事嗎?”楊晴晴問。
“外面熱,我進屋涼快。”李順說道。
楊晴晴不再問,伸腦袋靠近閨蜜,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賈三金扭頭看看李順,也把腦袋靠近楊晴晴,壓低聲音向閨蜜訴苦。
四天前的早上,她騎腳踏車去化肥廠上班,不小心碾上一塊磚頭。
由於車速比較快,腳踏車前輪直接跳起來,把她摔在地上。
臉先著地,嘴角右邊磕出一道兩厘米長的傷口。
幸虧有同事經過,帶著她去醫院縫了三針,所以說話時有點漏風。
第二天,賈三金去了化肥廠找廠長吳公道,申請報工傷。
如果報了工傷,可以帶薪休假五天,不上班照樣拿工資。
沒想到被廠長吳公道拒絕,理由是沒在廠裡受傷,不符合報工傷的硬性規定。
賈三金當時就懵了,李方也是在上班途中受傷,為什麼他就能報工傷?
他帶薪休假三個月,在家養傷工資照發,領導們還去慰問,怎麼到我這裡就變了?
“吳廠長,李方也是在廠外受的傷吧?”
“你跟他不一樣,他的腿斷了,是重傷。”
“廠長的意思,只有重傷才能報工傷?”
“是的,你去工作吧。”
賈三金一肚子氣,也不敢跟廠長理論,只能帶著傷工作。
化肥廠每星期上班六天,今天上午她休息,於是來藥房買消炎藥吃。
“這是區別對待!你說的那個李方……是不是廠長的親戚?”楊晴晴認為這不公平。
同樣是員工,同樣是上班途中受傷,性質是一樣的,區別是受傷的程度不同。
賈三金唉聲嘆氣,搖搖頭說:
“李方沒有後臺,都是廠裡的職工,廠長為什麼區別對待?”
“這是欺負人,你再去問問廠長,讓他給個說法。”楊晴晴義憤填膺。
“我……我不敢,我愛人和工友都勸我自認倒黴。”賈三金低下頭,她不敢跟廠長鬧翻。
“那不行,總不能吃啞巴虧吧。三金你聽我的,去找廠長要個說法,不能就這麼算了。”
賈三金也不想吃啞巴虧,但她沒有辦法,胳膊拗不過大腿。
李順故意故意咂嘴發出聲音,賈三金和楊晴晴同時看過去。
賈三金面無表情,楊晴晴眨了眨眼:
“李老闆都聽到了吧,有什麼高見嗎?”
“也沒什麼高見,既然廠長的路走不通,可以試試向副廠長反映問題嘛。”李順笑著說。
“沒用,副廠長又不傻,不會幫三金出頭的。”楊晴晴說。
“如果不止三金姐一個人呢?廠裡之前也發生過類似情況吧,三金姐可以團結他們。”李順站起來靠近她們,小聲解釋:
“多找幾個同事寫聯名信,交給跟廠長關係不好的副廠長,應該會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