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掌櫃心裡明白,葉楓說的那個蠻不講理的店小二,自然就是自己的那個侄子,柯指南。也就是他,間接“害”得自己與葉楓白白分離了這麼久而不得見。
不過,更可惡的人是顧惜惜,讓他去外地找了兩年。
“難怪,難怪我會在那張紙上看見這個玉珏的印記。你不知道,當時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但那圖案那樣奇特,又怎麼會錯呢。”
葉掌櫃這才反應過來,為何柯指南練字的紙上會出現這個玉珏的印記,原來竟還有這樣的緣由。
“四年了,陰差陽錯的,我們離得這樣近,卻一直不得見。兩年前,我去了京城,一路南下,找了許多地方,卻一直沒有你的資訊,原來,你一直就在我的身邊啊。”
葉掌櫃哭的老淚縱橫,在晚風中看著多了一份苦楚和可憐。又聽他說為了找自己,還特意去了京城。見狀,葉楓上前抱住了他,又拍了拍他的後背,喊了聲“爹”。
原來,找到親人是這種感覺。
其實,不管葉掌櫃有無尋找過他,葉楓都是不會介意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不出去找孩子並不代表就不想孩子。
聽到葉楓這一聲“爹”,又被葉楓這樣抱著,葉掌櫃的身子僵硬了一下,又搖了搖,這才熱烈地回抱住了葉楓,喊了聲“兒啊,我的兒啊”。
父子倆抱頭痛哭,引得路人側目。待得知原委後,都有些感慨。十四年了,父子到底是相認了。只是,人生又有多少個十四年啊。
葉掌櫃再厲害,再精明,此刻也只是一個與失散了多年的兒子重逢的父親。而葉楓,再聰明,再有頭腦,此刻不過是一個終於找到了爹的孩子。
兩人就這樣抱著大哭,只是沒有人上前去勸解,更沒有笑話,這樣的事,今天還見的少麼?
只是,此刻的姚無雙便顯得有些尷尬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再沒有一個時刻有現在這樣顯得她是多餘的。說起來,還是她自己促成了眼下的局面。
至少是將之提前了。
她早就知道自己要面對這一天,從嫁給葉掌櫃那一刻她便做好了心裡準備。只是,當這一刻真正來臨的時候,她還是覺得自己難以接受。
要是葉楓不過三五歲還好辦。可現在,他這樣大了,又這般聰慧,一看就是個難纏的角色。
好在葉掌櫃是清醒的,哭過之後,激動過後,為了避免尷尬,便主動在葉楓耳邊道:“你娘在生你的時候難產去了,是個無福的。眼前這位是爹今年新娶進門的,按照規矩你得叫一聲孃的。”
聞言,葉楓的身子僵住了,好吧,後媽,葉楓在心裡想到,隨口問了一句:“爹,那她姓什麼?”
葉掌櫃身子動了動,這才輕聲說道:“姚。”葉楓這樣問,他便明白,這孩子是不打算稱姚無雙為母親了。也沒辦法,他無法強求葉楓什麼的。
想來,姚無雙也不會介意的。當然,想到這裡,他是有些心虛的。最近,她這人脾氣怪怪的,總是讓人難以捉摸。
葉楓原本想叫姚阿姨的,可是想了想,這在這個時空應該是不行的。說不定,還會因此而產生什麼誤會。
雖然自己以後絕對不會跟她住在一起,但他也不想把關係弄僵了,弄得他爹尷尬。男人嘛,總是不自覺就充當了夾心餅乾的角色。
想了想,葉楓便朝姚無雙走了過去,自認為得體地行了禮,這才喚了聲“二孃”。
姚無雙聽了,驚訝得差點把自己的舌頭咬掉,二孃?什麼叫二孃?她又不是側室,更不是小妾。至於葉掌櫃的原配,根本連個影子都沒有,誰也沒見過,這孩子居然這樣對她?
葉掌櫃在葉楓問姚無雙姓氏的時候便知道葉楓不會叫對方母親了,只是,直接叫二孃是不是也太不妥了?
好在姚無雙沒有發火,只是面部表情過於僵硬罷了,還好,還好,還有轉圜的餘地。
像是為了緩和氣氛一樣,葉楓拉著葉掌櫃道:“爹,二孃,你們住在哪裡?我在村裡有好幾個住處,你們若是願意,就跟我住啊。”
擺明了不想跟著他們住。
聞言,姚無雙趕忙道:“你這孩子,真是……孝順啊。不過,我和你爹在客棧有住的地方,再說來這裡就是為了找你,現在找到了,自然是要回城裡去的。”
葉掌櫃還沉浸在找到兒子的喜悅中,根本沒有明白葉楓的意思。他也沒聽出姚無雙的話外音,大手一揮道:“你想在哪裡住啊?”
聞言,葉楓便道:“論理呢,我應該和爹還有二孃一起回城裡住的,只是我這些年都在這裡,倒是離不了這裡了。而且爹你也看見了,我還得幫助其他人找家呢。”